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才是盘中肉,等待崔嵬下刀。
崔嵬淡淡道:“你既问出这样的话,足见你根本不了解他,他绝不会让我失望,我永远不会怀疑这件事。”
这种信任简直莫名其妙,毫无道理可言。
白鹤生伸手细细抚摸过峥嵘,冷笑一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只是千万记住,我与你合作是为杀尘艳郎,此次凶险无比,你若感情用事,恐怕我也难逃毒手。”
崔嵬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做声。
两人才走不久,忽听远处传来兵器相交的铿锵之声,显是有人在打斗,此地偏僻不说,瘴气又密,寻常人实难深入其中,白鹤生心下顿时一惊,顿时抢身往声音来源处飞奔而去,果见两把皎月似的弯刀环绕在厌琼玉身侧,她身形轻盈,刀锋凌厉,正与一名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战作一团。
两人显然动手已久,见到来人也不做理会,厌琼玉修为较差些,被逼得难有喘息,一时间难以出声求援。
白鹤生知崔嵬在侧,定会做个和事佬,他有心相助,忽提高嗓门道:“师妹,这人本事倒不小,你可要帮忙?”
他这一嗓浑厚有劲,余音未绝,只震得风动树摇,二人相距虽还远,但此声清晰无比,那黑衣人果然心神不稳,他其实早已知晓来了两人,只是不知敌我,听得话声,当即退出战圈,谨慎地看向来者。
这一声并无伤人,而为示威,如今看来目的已经达到,白鹤生便走向了厌琼玉。
厌琼玉战得疲惫,喘息未止,额上珠汗滴滴,见着白鹤生到来,不由得旋刀暂收,大喜道:“师兄,你之前跑哪儿去了,我四处都寻你们不到,真怕是师……是他们将你害了。”
方才槐庚并没细看,此刻站定下来,才发现来者居然是熟人,他木着脸看向崔嵬,淡淡道:“你并非苗疆之人,何必非要插手苗疆之事?”
崔嵬淡淡道:“我并无此意,不过确有要事求见大巫祝。”
“哼,你想见便能见的吗?”槐庚性情冷漠,见到崔嵬这般强敌也不畏怯,他知自己此时并无胜算,却仍不肯退,“真有诚心,九座圣山任你参拜。”
厌琼玉看见崔嵬简直比槐庚还要一头雾水,她眨了眨眼,心思机敏,立刻扯起这张虎皮做大旗,恶声恶气道:“槐庚!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此处来的!”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槐庚冷冰冰道,“游花杀人害命,被我查出,他为求自保,戴罪立功,自将你们的下落说出,”
厌琼玉冷笑道:“好哇,那小子果然是个靠不住的。”
崔嵬道:“这孩子实在倔强,你若再不出现,我只怕动起手来不知轻重。”
他这话显然不是说给在场任何一人听的,白鹤生闻声登时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打半句招呼,立刻带着厌琼玉往后奔去,瞬间没了踪影。
槐庚正要追,肩头忽然一沉,犹如压上一座大山,竟难挪寸步,只听虚空之中传出笑语来,声音轻曼,语调慵懒:“崔蠢材,你这人其他的长处虽多,却也没什么稀罕,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能找出几样来,有你一个不多,没你一个不少,唯有这胆气,实在叫我刮目相看。”
崔嵬面不改色:“大巫祝见笑。”
大巫祝倒没太过调侃他,反倒是直接将槐庚抓了回去,又再打开域的通道:“也罢,你既是盛情拜访,我也当给你这个面子。,若你无惧,请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