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容初,不,我从来都拿你没办法。”李景恒说着,缓缓从容初的身上起身。他站在床畔,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打上一抹冷色,像是在他肩上披上一身朦胧薄纱。他逆着月光,容初看不清他的神情。从床榻上起身,容初拢了拢碎裂的衣襟,她真的倦了,现如今她只想离开。与李景恒擦身而过时,李景恒却再次幽幽开口,“容初,我留不下你,可是你的那些朋友们呢……”容初脚步顿住:“……”“原先在庆云宫的那两名宫女,如今的阿碧,还有……齐王……只要你踏出皇宫去,朕不保证他们的性命无忧。”他用的是“朕”,他在威胁她?容初收紧袖下的双拳,气到发抖,她恨不得再给李景恒一拳。“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她不明白,也不敢置信!李景恒转过身来,目光直逼容初双眼,“我只想你爱我!”闻言,容初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直直对上李景恒幽暗的双眸,“我喜欢的,是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清冷仙尊,等你哪日成了仙,再说。”还好容初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离开。她不敢保证,若是她真的走了,就李景恒如今这疯魔的样子,他会放过阿媛她们。李景恒甚至在沁阳宫外派了重兵把守,看这做派,好似真的是要将她囚在宫中一辈子。他白日里依旧很忙,但是每夜仍会来沁阳宫用晚膳,哪怕容初将他当做空气从不搭理,他也日日如此,乐此不疲。今夜依旧,殿中两个人各坐在桌子的一侧,容初心绪不佳,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丢下筷子起身要走,行到李景恒身侧时,李景恒却出手一把握住容初的手臂。“放手。”容初顿住脚步,声音不耐。李景恒沉默却不松手。容初真是恨极了他这古怪别扭的性格,小的时候勉强归为可爱,长大了后就是可恨。容初不惯着他,愤而甩手就要走,只是没走出两步,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下一秒,她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男人的气息打在面上,容初黑了脸。一旁伺候的阿碧见状默默别过眼去,心中祈祷,别再打了……然而事与愿违,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响起。“你给我放开!”容初怒斥一声,见李景恒还拗着不松手,再一次抬起了手,只是这一次李景恒没让她得逞。手腕被李景恒紧紧扣住,容初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印子上,气得笑了出来,“你真是……”无药可救!李景恒就这样一声不吭抱着容初用完了晚膳,直到宫人来收走碗筷后,容初才得以解放。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容初二话不说转身要走,身后坐在座位上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弱弱开口:“容初……”听着他说话的腔调,容初无奈顿住脚步,“还有什么事,有话快说。”“过几日是中秋宴,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我怕你一直闷在殿里,闷坏了……”“……”容初现在恨不得回过身去锤李景恒的狗头,他还怕她闷坏了,他把她关在这里,还知道怕她闷坏了!不过这些日子忍他都成了习惯,容初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知道了。”说罢,快步向内殿走去。李景恒站在殿中,目送容初离开。一双凤眸染上几分暗淡。她说知道了,也不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容初自然是要去的,毕竟她已经被李景恒关了不少日子,好不容易有个出去透气的机会,她怎可能放过。……这是李景恒登基之后办的第一个宫宴,因前朝余党的肃清,如今朝中多是不久前刚提上来的年轻官员,因此李景恒特意吩咐了此次中秋宴办的随意些。八月十五已是秋初,暑意散了些,吹来的风里衔着凉意。满园的挂花香荡在风里,掠过清澈的湖面,散在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席中觥筹交错,容初站在湖边,目光扫过正与群臣攀谈的李景恒,他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身着一身凤袍的谢琼萧款款去到他的身旁,斟了一杯清酒,与他同敬大臣。一人龙冠,一人凤袍,倒是像极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容初冷哼一声别过眼去,倚在湖边的垂柳的树干上,折着手中的柳条往湖里扔。“阿碧,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中秋宴怎不见齐王人?”她现在被困宫中,这个时候貌似只能托天枢帮忙想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