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这家伙算是长进了,没有直接冲进楼里大声嚷嚷,而是用了更为正式的方法约见。虽然名头是纨绔子弟带着姑娘出去玩,但实质上是两大忍族未来首领的会面——总比将来穿帮露馅儿时措手不及要强。信上落款“松永久秀”,看这姓氏就知道借了前朝细川氏家臣的马甲,肯定不可能是一个人,最起码那红头发的千手扉间一定会来,那么自己就带上泉奈去好了,弟弟大了总不好什么事都瞒着他,一起去也是让他安心不要到父亲那里打小报告。另外,为了防止这是一个陷阱,第二手打算也不得不做,不如见面的地点就定在歌舞伎町一进门那家最大的茶社好了,姻亲日向家的据点在那附近,万一动起手来也不至于吃亏,跟父亲解释就说日向据点被千手怀疑,有可能牵连到宇智波,自己上门查证果然发现端倪,完美!
约定的那一天清早,柱间和弥生各自换了族服,借口要去神社看送惠比寿神轿,收拾一番就打算出门。今天好歹打出了家族的名头,怎么着也不能和平时一样穿个浴衣夹个拖板就算完事儿。千手家是葱绿色的羽织外套套在襦袢和袴外面;而旋涡家则是青白两色羽织外套和铁灰色的单衣和服,下面换了和襦袢同色系的细条纹行灯袴。
因为这个顶着裤子名头的裙子,弥生叫表哥好一通嘲笑,红发少年干脆就当没听见柱间的嘲讽,自顾自用真田家当做年礼塞来的发带将马尾仔细绑好,刘海稍微往边上扒拉开一些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又拿了一个毛绒球坠在羽织外面,短刀和折扇放在应该放的位置,谁看了都觉得这是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看热闹的小公子,再想不到是个胆大包天的忍者。
他抿嘴一笑对有些傻眼的哥哥道:“走吧,咱们先去买点奉书纸带上,再去提一盒果子。钱带够了吗?”
“不是,弥生,你不会打算当真去楼子……那什么吧?回头斑得活活打死我,万一消息露出去叫老爹知道了咱俩更没好果子吃!”柱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就是换身衣服弄了弄头发,表弟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完全不一样了,和那些大名家任性娇纵的少爷们一点区别也没有,又听他问带够了钱没有,生怕这小子使坏真的把好友给女票了。
弥生听了就侧过头斜眼看他:“你怂什么!宇智波敢把据点放在楼子里,就别怕恩客上门啊!再说了,咱们打着请姑娘出去玩儿的名头把人请出来,一点戏都不演你是想让宇智波斑被他亲爹打死?什么人点名要了姑娘还不花钱的?你让人家怎么给咱们兜底?”
“你怎么知道冒充‘文姬’的一定就是斑?万一要是别人呢?”好奇宝宝千手柱间围着弟弟转了两三圈,再也没找出哪里不合适的。弥生就着镜子又看了看全身上下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转身对他说道:“无论之前这个‘文姬’是谁,今天和咱们出来的只会是斑,他那个弟弟也会跟着。但是咱们这里去了两个人,他们那边最后也会只留两个人。当然,如果你要是把信送错了地方的话……咱们就做好逃跑开战的准备吧,理由我都想好了,‘逛新春祭发现了宇智波的据点,打探消息的时候一着不慎打了起来’,没毛病吧?”
没毛病,不但不会挨揍,也许还会被表扬!柱间深恨表弟来得晚,早几年的揍算是白挨了。
他们分头行动,弥生带上了水户特制的信札,又去书店买了些奉书纸带上。这种纸又叫怀纸,即可用来书写,又能用来包装礼物,时下人都会随身带一些在身上以备急需,扮演一个贵族少年出门连这种基本的东西都不带在身上也太不敬业了。没过多长时间柱间拎着专门装好的和果子同他汇合,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去歌舞伎町。
一路上柱间抓耳挠腮心神不宁,他第四次欲言又止的时候弥生停下脚步用折扇捅了捅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柱间当下就蹲在地上不动了:“弥生,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和斑一起讨论未来时我们认为只有实力强大才能让别人听到声音,但是眼下……”
“但是眼下你们显然没有达到实力强大的标准,对吧?局势总是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彼此就这么偷偷摸摸发展个几年难道风险不会更大,万一在这期间你们的行动暴露,柱间,你有没有考虑过姨父将会背负多大压力?你和斑的实力逐步增强,可是,战争的旋涡也越来越大,等到你们都站在忍族顶端时,族里还能剩下几个活人你算过吗?”
“既然有心要做这件事,就不要当做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喊一喊就做罢,至少要拿出正确的态度来。所以,你和斑不应该互相隐瞒身份。既然你相信你的朋友,那么兄弟,我也会相信他,这份信任基于我对你的了解。同样,宇智波斑的兄弟也会因为这份坦诚而选择相信我们,这便是我们互相信任与合作的基础了。想要战争平息,不是一个人或两个人脑子一热就能做成的,那种用蛮力征服朋友和敌人给他们套上箍子的做法只能短时间内达到效果。谁也不会在这世上永远活着,一旦这个箍子松掉,一切恢复原状,甚至会更加糟糕。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不如利用最后的时间想想你该怎么和宇智波斑打招呼而不被他当场打死。”
柱间挤出一个苦脸:“其实我真的是心里没底,这样大的事,我真的能做到吗?我只是个乡下忍者的儿子,连字都没有认全,突然就扯着忍族的名义要去见死对头商讨未来两族和解,我我我,我真的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