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野男人?”她干笑了两声,“我需要找野男人?”
“你不需要么。”他抱着双臂,倚靠着吧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都单身这么久了。”
“某人好像比我单身得更久吧?”她意有所指地提醒他。
闻言,他轻咳了一声,觍着脸道:“我一直都不缺女人。”
“是哦。”
她懒得拆穿他的谎言,他找不找女朋友都和她无关,只不过……
“我还以为你是憋得太久,刚刚才发神经。”
“发神经?”他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你说我刚刚抱你是发神经?”
“难道不是吗?”她没好气地说,“你不发疯会抱我?”
“我……”
“你明明就讨厌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例举着他做过的“坏事”,“比如毁掉我喜欢的玩具,把我看的书藏起来,和爸爸告状说我偷溜出去玩,帮着爸爸监视我。只要看到我难过,你就高兴。”
面对她的指控,他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我已经从陆方叔叔那里知道了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也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总说我不是你的妹妹。”她望着似哑口无言的他,慢慢地说,“在你看来,我和我母亲夺走了你父亲,破坏了你的家,你恨我们的理由很充足。”
“……”
他要怎么回答她?他以前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不断找她麻烦。
见到她眼泪汪汪的模样,他那时候也确实会心情舒畅。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仅仅只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是她笑容灿烂地对着沈安喊“哥哥”的时候,还是她怒气冲冲指着他鼻子说她绝不会向他低头认输?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他怎么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我和大哥你不一样。”
曾经,他如此笃定地和沈安说。
他不会对沈月心动,不会像他大哥或者父亲那样围着她转。
然而直到楚烨出现,他才发现自己或许和沈安、沈亦君他们没区别。
他看着她和楚烨坐在车内你侬我侬,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娇羞迷人的模样。那一刻,他忽然体会到父亲想把她藏起来的心情。
“爸爸叫我来接你。”
他撒了谎,假借父亲的命令,打断她和楚烨的亲热。
其实他很清楚,楚烨就是那个能带她离开鸟笼的男人。
是的,她终将离开鸟笼,有父亲有大哥还有他在的鸟笼。
她出嫁那一天,他明明该开香槟庆祝她终于滚蛋才对,可那一天他却坐在这儿喝闷酒,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阿丽叫人将他抬回公寓。
他就是一个傻瓜。
一个不肯承认自己是傻瓜的大傻瓜。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他不承认,那就不存在,他和她之间就不存在任何感情。
反正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
那干脆就让她讨厌他,让她一直误会他好了。
他自嘲又苦涩地勾了勾唇,他比之黑墨还不如,因为他连当她野男人的资格也没有。
“你说得对,我就是想看你难受才抱你。”他压抑内心澎拜的情潮,故意戏谑地问道,“感觉如何,被自己讨厌的人拥抱?”
“糟糕透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