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沈清瑶刚鼓起来一点的气势又萎下去,舔了舔嘴唇,“学长很厉害。”她的上衣还皱在腰上,下面穿着一条水蓝色短裙,露出的半截腰身白得晃眼,而她对此一无所知,乌黑的大眼睛里只盛着一个钟斯年。钟斯年帮她把衣摆放下去,顺手帮她把衣服上蹭到的墙灰拍干净了,“你现在回宿舍,她们会来找你麻烦吗?”沈清瑶脸红得要滴血,声音细如蚊呐,“不,不知道。”“你一个人呆在学校不安全,先跟着我吧。”钟斯年看了眼时间,“我要去机场接个人,你可以在我公司呆着,或者和我一起。”“和你一起。”她向他靠近了一点,像只小动物一样跟在他身后。他们走出巷子口时迎面吹过来一阵风,载着她身上晨露般的香气,钟斯年一时分不清桂花和沈清瑶究竟哪个更香一些。她被人欺负的原因老套又可恶,有男生追她,喜欢那个男生的女生气不过,所以来找她的麻烦。钟斯年叹气,想到她刚才被人欺负的可怜样,“要是刚才没遇上我,你怎么办?”他是塞了一点骄傲在里面的,暗含着某种大男子主义的期待,希望能看见小姑娘露出脆弱而崇拜的表情。沈清瑶的眼睛里亮起两簇小火苗,她咬了咬嘴唇,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一点,攥着拳头,“我就骂她。”钟斯年:“”话都说不利索还骂人,他有点想笑,探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又闻到她身上带一点汗味的暖香。金桂不如她。番外之兄妹篇或许就是在那一刻,钟斯年起了一点坏心思,他故意把安全带扎得很紧,几乎把沈清瑶绑在车座上。他像个第一次做坏事的小孩子,期待又紧张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沈清瑶挣了一下没挣开,她的力气太小了,又不好意思叫钟斯年帮忙松一下,她有点后悔坐副驾了,在别人的地盘里总是束手束脚地放不开,尤其旁边坐着学长,她抿了抿唇,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有一片不知道什么的花瓣从窗口飘进来,落到她的鼻尖上,和她的皮肤一样地粉嫩软薄。沈清瑶鼻子有点痒,想打喷嚏,她被安全带勒得很不舒服。钟斯年毕竟还是有良心的,探身过来帮她把安全带调松,轻轻捻走了她鼻尖的花瓣。他的动作纯粹出于捉弄之后的歉意,但是沈清瑶用一种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像一只初生的羔羊,哪怕钟斯年不是来捻她的鼻子,而是要来掐她的脖子,她也会很乖地对他笑。钟斯年突然溺进那双湿漉漉的杏眼里,明明是那样纯澈的干净的一张脸,于他却像塞壬的歌声,诱他沉船饮他堕落,他在一瞬间催生出更多不纯的坏心思。去机场一路上他都悄悄握着那片花瓣,掰开了揉碎了,沤了满手的碎末,顺着脉络延展开,连掌心的汗都是香的。沈清瑶跟着这个第一天认识的男人来到荒无人烟的市郊,看到机场的路牌才想起来问,“学长,你来机场接谁啊?”“我妹妹。”钟斯年笑了笑,“一个疯丫头,比较任性,待会儿你别理她。”沈清瑶也跟着笑,好看的眼睛弯成两瓣软杏。牧知意跨坐在行李箱上和老爸打电话,很严厉地指责他们抛下儿子闺女出国度假的行为,“我一年没回家了诶,难得回来一趟你们竟然不在家!钟斯年又跑到哪里去了哦,我等了他十分钟,卷宗都能处理一沓了!”钟意从牧鸿舟手里接过电话,“我们行程早就定好了,约了这么多朋友见面,怎么好意思临时放鸽子?倒是你,上学期间招呼不打地跑回来,怎么,出什么事儿了?”“哪有出事,我好得很!”牧知意在妈妈面前原形毕露,高贵冷艳的牧律师龇出小獠牙,发了一大通牢骚,最后威胁恐吓,“再等五分钟见不到他人,我立刻买机票回a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钟意和牧鸿舟就着她牢骚的背景音接了一个湿热交缠的吻,面对女儿根本不构成威胁的威胁,她不紧不慢道,“加油好好干,方氏交给你,我很放心。”“啊啊啊啊,你这个坏蛋!”牧知意挂了电话,抡起拳头在沙发上狠捶几下,给钟斯年打电话,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半路上被小妖精拐啦?西天取经也该到了吧?”真把自己当佛祖供着了?钟斯年冷笑,“是啊,不来了,经书你自己留着看吧。”牧知意听到他那边机场广播的声音,“帮我带杯冰摩卡,记得撒一点肉桂粉,一点点就可以了,味道太重了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