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提起卫欢,越琅眸中有了几分神采。越琅一面说着,一面手下的笔却未停。数笔线条勾勒出的竟是一个男子的样貌,清秀风雅。越琅也不遮不挡,这一看,就把唐涉给看懵了。“要说你画的是阿欢,我还能理解。但是你这,画的竟是陆扶泾。”唐涉不解,他前阵子可刚和陆扶泾道别,“琅王殿下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在你把他弄出牢狱之前的数年,我便识得他了。”先前数人阻拦,季执什么也没查到。尔后翻进了京兆府尹内院,刀架他脖子之上,便什么都一清二楚了。于是越琅又去了书房。他书案底下的那个机括设计,不会带出箭矢暗器。怕的就是她淘气捣蛋,趁他不在伤着碰着。瞧他心尖上的人儿多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机括门道就是她不喜欢的左边。可这个人儿她不知道。他将他前世的求而不得都藏在了地下,因为他这一世好像已经能握住那幕星辰。以致现在画着这书生的脸,脑海地回荡的都是人儿应承过的等他。“越度。”越琅画完,又提笔写了几句在画像之旁,便折好递给狼卫,“将这个再予海东青送往京中,给应云。”唐涉这会可算彻底惊呆,“整个西京如此多人,你谁都不保护,唯独让应云务必要保护陆扶泾?!”看看,越琅画像旁边竟写得,让应云派人守着陆扶泾,兵乱之灾中也要保全他。“阿欢先前也托我照顾他,琅王殿下也看重他。我倒不知,陆扶泾那书生如此讨人喜欢。”唐涉回想陆扶泾,除了有点文采,为人谦逊有礼,也无别的过人之处。越琅却是轻笑,“他上辈子的福报罢了。”果然是寺里修过功德的人,搪塞人都拿因果来说。唐涉可不似卫欢那般,还能让着越琅来哄来骗。只能等以后再问阿欢罢,唐涉暗叹。越琅尚在崇城时便已知会济州那边。周舟接命后,当日就率着济州军出发。水路畅行,抵至抚州,兵临西京之下扎营,牵制着同样屯兵京外的抚州兵。到底是王浆也多疑,知道此番进京,便是直接承认自己乃叛军头子。若是届时越勉逼宫得成,走狗烹,翻脸将谋逆之罪栽于他头上。越勉自己博了个美名,他王浆岂不是为他做嫁衣罢了。这一耽搁,周舟也便来到了京郊外,两拨人马僵持对峙。“啊。”卫欢双手捧颊,趴在亭中卧榻上,小腿兀自晃个不停,“国公爷,你怎么讲一半又不讲了?然后呢?他们在京郊外有打起来吗?”庄阙讲一半,便自顾自满意地看着这女娃娃。这些日子卫欢在这儿养得可好。看上去胖了些许,粉扑扑的小脸蛋,眸光润泽灵趣,到时倒是能跟自己外孙儿交代了。越琅给他的信里,除了跟他问好,便是拜托他照看好这娇人儿。庄阙不由地还有些叹道,“老夫当真是看走眼了。”“还想着可可爱爱的阿欢来当老夫孙女,倒未料到,琅儿这小崽子。”嫁我得见阿欢,三生有幸“琅儿这小崽子。”庄阙碎碎念叨着,“亏得老夫先前在京中,帮他相看遍了那么多名门千金。”“他及冠之时,老夫可还想押着他去趟青楼来着。”庄阙想想就有点来气儿,“结果他竟似知道了一般,老夫愣是没把他骗了去。”“现在想着,老夫天天举着那么多千金画像在他面前晃悠。却忘了,琅儿书房之中,早已满是你的画像。”这么一想,庄阙倒是蓦地恍然。老人精年纪虽然大,但是脑子可转得快,“阿欢,又是什么时候被琅儿骗去的?”在国子监的时候太小,老人精摇摇头。凉西的时候琅儿便为阿欢挡了刀,琅儿肯定在那之前便早动了念头,老人精点点头。人儿及笄的时候,自己不在,好生可惜。老人精此刻便巴巴望着卫欢,盼着她能满足一下老人家的求知欲。什么时候?卫欢晃个不停的小腿不晃了,脑里跑过的尽是和越琅数年来的点点滴滴。是不是,他很早之前便已想着将温柔尽数给她。想着,小山眉忍不住撩扬起来,脸颊愈发红扑扑。庄阙望着想笑,却见这人儿硬生生地将话题一岔,“国公爷快接着讲,周舟和那个王浆,他们在京郊外怎么样了?”“没怎么样,没有后续了。”庄阙存着心思就是逗卫欢了。卫欢都在老人精这儿待了一个月有余,她才不信没有什么后续。偏生越琅信中尽是叮咛嘱咐嘘寒问暖,丝毫不提这些事,“那应云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