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造反,弑父弑兄的话,当朝太卜大人说出来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虚的。这几日不知是否看越琅没动静,喻源便捅了这般消息给越勉。越琅不反,越勉反。喻源还喜滋滋地传了消息跟他讲,越勉反了,就等着看越琅回击便是。就是让喻源太闲了。“卫将军毋需担心。”越琅正色,“济州转运使周舟,率军自济州门峡直下。水路不比陆路,不出意外,次日便可之抚州。”“抚州现在王浆既已率军而出,从抚州而往西京之路,自是畅通。”卫炽还是不放心,“抚州能有多少兵力?”“周舟会先率着五万前来。”唐佑闻言眉头一挑,倒是真小看了越琅。济州那地方,是漕运要地,但向来都不是屯兵之地。谁能知,竟然有人鬼使神差,悄悄在那养了这么多兵。“京中那边,卫将军也可放心。京中巡防军由越勉接手,本也名不正言不顺。巡防军几个将领本是谢耘安插进去的人,应云与一众狼卫适时夺回京中巡防军,应也不会太难。”剩下的,就看越勉弑不弑君了。不过在场这几人可都凉薄无情,这个问题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之内。唐佑倒是还有个问题,“琅王殿下说得夺回京中巡防军,可是?”“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最好。”越琅说完,又圈了圈地形图。几位粗人一合计,觉得也是可行,端等兵贵神速了。“既是如此,大家就此歇了?明日琅王殿下还要一早动身,怕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谢耘说道着,一面挤眉弄眼。帐外人儿可是蹲了一小会,越琅稍一颌首,便率先大步迈出军帐。人儿正嘟着小嘴问季执,“季执哥哥,你听到他们说的都是什么了吗?我为什么都听不清呢?”季执心道,听到他们都快出来了,小祖宗我们还是快撤吧,主子纵着你可不会纵着我。话未来得及出口,便见颀长挺拔的身影已来至他们跟前。季执立马站起身来,“主子。”卫欢终于反应过来,抬着小脑袋望上去。便见得越琅清俊的脸上,一抹无奈中还带着溺笑。“阿欢身上这般甜,也不怕惹得这周遭的虫子往身上去?”有虫子吗?卫欢一个激灵又低头看着。不防越琅俯下身,一手环住她纤细薄背,另一只手穿过人儿双腿腿弯,轻巧地将她抱了起来,“阿欢这阵子轻了不少,回头不知道可要补多久才补得回来。”季执垂首跟在后头,过往兵将也尽皆不敢直视。腿是有那么一点点麻了。卫欢腆着小脸双手环在越琅颈上,不好意思地将小脸埋入越琅怀中,“我在外头,可什么都没偷听到。”越琅极顺着她,“对,季执才偷听到了,阿欢什么都没听到。”“就是。”卫欢忙不迭地点点小脑袋,小脸在越琅怀里蹭了蹭,“那大师哥哥和我爹爹他们都说得什么?”越琅哪里受得住这般撩拨,无奈人儿丝毫不觉,“等下回军帐之中,大师哥哥一五一十全告诉阿欢,这样可好?”“但是阿欢要答应大师哥哥,明日一早,由着季执,护送至大师哥哥外祖父那。他老人家,可也想念阿欢想念得紧。”卫欢双腿便扑腾了起来,委屈直道,“大师哥哥你要我走?!”莫推对以后不好季执站在营帐之外,听了大半天自家主子耐心哄着小祖宗。卫欢泫然欲泣坐在榻上,“大师哥哥你就是要我走。”越琅简直想举手盟誓,他怎么会舍得她离开自己身旁,“阿欢,等平了乱,大师哥哥立刻接你回来,一天也不让你在外祖父那多呆。”“这是大师哥哥的承诺,绝不会失信于阿欢的。”卫欢鼻子一抽,“大师哥哥说得,都是话本里面哄骗人的话。”眼前人儿泪珠子倏地掉了两颗下来,越琅有些慌了,“阿欢莫哭,你知道的,我的真心。但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人儿小口欲张,越琅又接道,“除了此事。”下一瞬,簌簌的泪水便打湿了人儿的小脸,蒲扇般的乌睫也扇不动了。人儿推了他一把,便自个埋首在榻上的被褥里头,小声地呜咽了起来。这下越琅可更慌得紧,“阿欢?阿欢若是觉得无聊,不若把应云从京中喊来与你一道?”“还有韩尚书的明珠,韩又儿。阿欢不是也很喜欢跟她一起玩?”人儿闷声哽咽,“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大师哥哥。”闻言越琅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卫欢忿然从被褥中抬起头来,委屈指责,“大师哥哥你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