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且还是昏沉的,诱人不由得生出困意来。他的耳边是沉稳的心跳,鼻尖是逐渐熟悉起来的甜腻气息,安全感让他于昏暗中放缓了呼吸,年轻人终于再一次不知不觉睡去,唯余有未知而危险的胚胎已于心脏中孕育。……在清晨的鸟叫声还未响起时,五条悟就睁开了眼睛。短暂的睡眠足以让他不断运转着的大脑得到休息,现在简直是神志清明,但这也意味着他对自己另一种状态下做的坏事,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最强咒术师僵硬地慢慢低下了头。学生的睫毛恬静地低垂着,于眼下撒下一圈阴影,对方正小动物似的在他胸口蜷缩成一团,睡得很是安稳。经过了一夜,裸露在外面的脖颈上那些可怕的痕迹消退了几分,变成了暧昧的淡红,那深深的牙印更是越发明显了起来。“……”这该死的事后感。五条悟忍不住再一次排查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确定他没有丧心病狂到直接把人拖到床上吃干抹净。——如果是那样也太他妈的禽兽不如了,就算是他都得沉痛唾弃自己是个败类。哪怕他被老同学称之为人渣,但是五条悟还是有最基础的做人底线的——虽然这个底线比起常人是低上不少,对世俗伦理什么的他也不太在意,但是强迫足足小自己十岁的未成年学生这种事……指尖所及的是一片温热光滑的皮肤,腿上也亲密缠绕着一截柔韧的小腿,年轻人偏凉的体温也被捂得暖呼呼的。五条悟小心地一点点抽离了相依的肢体,直到离开床榻并且成功没有惊醒对方后,他才松了口气。空调还是有些冷的,白发男人坐在床边,伸手把他弄乱的被子拉上来了一些,遮住了对方□□在外的肩膀,随之纠结地默默打量着年轻人脖子上那个醒目无比的牙印。那无比暧昧的痕迹一遍遍提醒着他,昨天的自己究竟是多么过分地欺负了可怜的学生,对方又是怎样傻兮兮地、乖巧温顺地接受了一切。——因为想要掌控对方,所以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他都想要一寸一寸地去标记,去宣告那独属于自己的所属权。能忍着不越过底线,忍着不去用最直白最骇人的方式发泄那满腔高涨的控制欲都是他自控能力惊人的表现。……但是这孩子是笨蛋吗?连反抗或者逃跑都不会?脸莫名有些发烫,丝毫没有反省一下自己偏执起来到底有多恐怖,五条悟任性地在心里咬牙教训着年轻人。更可怕的是……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牙印。那深深的咬痕于脖颈上构成了一个放射状的圆,危险而刺目,正好就在凸起的血管旁边。其中满是宣誓主权与暗含禁锢的意味,就像是一个最适合刻在那层脆弱皮肉上的绝佳印章。他的指尖下意识碾了碾那些破损零散的血痂,年轻人于睡梦中有些痛楚地低唔了一声,五条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些什么,猛地抽回手来,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脸。“妈的……”他终于忍不住于黑暗中低骂出声。怎么办?他到现在居然还是觉得这个主意非常、非常的美妙。……莫非我真的是个变态?疯了许久的咒术界最强第一次如此质疑自己。以利亚是被脖颈间微凉的粘腻触感惊醒的,他刚刚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就被人用手捂住了眼睛:“没事儿,睡你的。”“……老师?”以利亚于昏沉中地本能地小声唤道,睡梦中惊醒让他的嗓子有些沙哑,结果就听到对方隐忍地轻抽了口气:“……先别说话。”似是某种膏体在他的脖颈侧一点点推开,凉润间带着草药的清香辛辣。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这下以利亚是彻底清醒了。以利亚张了张嘴又想起对方的命令,而五条悟也没有松手的意图,他只好沉默地于黑暗中等待着对方往他的脖子上涂了些什么东西。“好了。”扣在他眼睛上的手掌终于离开了,以利亚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聚焦成功后才迷茫地看着绷着脸坐在床边整理药盒的五条悟,对方那难看的脸色突然让他明白了些什么。“……老师?您已经恢复正常了么?”以利亚嗫嚅着问他,对方那莫名冷淡的态度却让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一向是个敏感的人,这份敏感总能令他迅速察觉到任何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就像是一台过载的机器。这份天赋让他用来试图照顾讨好身边的人……或者是用来伤害自己。嘴中奇异的苦涩令以利亚有些眩晕,对方果然是在清醒后觉得恶心了吧,大概是已经厌恶到不想和他说话了……所以你到底在自作多情些什么啊,可笑的异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