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昨晚宋乔阳抚摸自己脑袋的样子,他安慰人的样子虽然笨拙,但却那么真诚。那一刻的姜宁有着数不清的感动。宋乔阳的手放在她脑袋上的时候,姜宁顿住了。那一刻感觉周身环境都静止了,姜宁甚至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她只能感受到宋乔阳的手一下两下地在她脑顶抚摸。全身像是被麻住了,但胸腔却像是被什么庞然之物用力冲撞了似的,有着数不尽的酸楚。胸腔的苦闷随之而来,像是有无数细小之物想要冲破壁垒飞出来。如果说周川的近距离接触姜宁是本能的害怕和想要推开,那么宋乔阳呢?她在感受着这不清不楚的触觉的同时甚至没有要推开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两人过于熟悉吧,姜宁想。今天阳光明媚,又是周末,篮球场上到处都是打篮球的学生。宋乔阳到学校篮球场后和泮子衡以及几个同事热火朝天地打了两个小时篮球。打累的两人到场边的水泥台阶边坐下。泮子衡仰头一口气喝下了快半瓶的水,他擦擦了嘴角,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正慢条斯理喝水的宋乔阳,“下周就要去南浜岛了,交通和住宿我先定了?”宋乔阳点了点头,“行。”“诶你今天怎么答应出来打球了?平常周末不都在办公室守着?”泮子衡眼睛骨碌一转,“姜宁补完课了?”“嗯。”宋乔阳拿起毛巾边擦汗边应着。泮子衡斜视着宋乔阳,贼眉贼眼地笑着戳了戳他,“难怪哦,宋大教授原来是办公室没人见了才想起我这昔日兄弟哦。”宋乔阳低头笑了笑,没说话。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时候,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白色羊角扣大衣的女生提着一个纸袋跑了过来,她蹦蹦哒哒地跑到泮子衡面前。她甜美地一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颊的酒窝。“子衡哥,看到你在这打球,我这正好有的吃的喝的,打累了你们可以吃点垫垫。”女孩从帆布包里掏出了盒曲奇饼,连同手上提着的纸袋递给了泮子衡。见泮子衡愣住没有接,女孩一把握住泮子衡的左手,把东西顺利地交到泮子衡手中。泮子衡见状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着急忙慌地推脱着,“不用不用,我不吃这些,你留给你自己吧。”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向后退了好一大步,“不行,给你了就是给你了。”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我室友还在等我,先走啦!”随后不顾身后泮子衡叫喊住她的声音,女孩匆匆地跑远了。女孩边跑还不忘边嘱咐泮子衡,“子衡哥注意安全,别受伤了!”泮子衡呆呆立在原地,他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不,好几道灼灼目光盯着自己,他的后背烧得慌。果然,几个同事齐齐发出起哄的声音,他们大叫,“泮子衡你可以啊,现在冬天,你的春天却来了。”泮子衡着急地转过身来,对着起哄的同事一顿“拳打脚踢”,嘴上嘟囔着,“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就一小妹妹。”当泮子衡打闹完坐下,身旁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有情况我却不知道,你的昔日兄弟我很受伤啊。”宋乔阳故作受伤了的姿态,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要怎么补偿我,子衡哥?”泮子衡扶额,赶紧从纸袋里拿出一杯热拿铁递给了宋乔阳,想要堵住他的嘴。宋乔阳很受用地接过,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女孩叫田晓,是雁城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某天下班,泮子衡刚出校医院便看到一个女孩手捂着胃蹲在地上。泮子衡走过去,看到田晓狰狞的面孔便询问着,“同学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痛。”田晓缓缓地点了点头。泮子衡便扶着连站起来都很吃力的田晓回了校医院,让她平躺在床上,给她喂了温水,再让她用热水袋暖胃。他看着田晓,按了按她的上腹,问了句疼不疼,女孩摇了摇头,又按了几处地方后,泮子衡沉思了一会儿,问她是不是饥饿性胃痛,田晓堪堪地点了点头。泮子衡从包里拿出一包三明治递了过去,“吃点垫垫吧。”田晓乖乖地接过来吃了几口。泮子衡又给田晓开了一包铝碳酸镁,“吃完半个小时后再吃这个药。如果还不能缓解最好再做个检查,那有可能是炎症了。”田晓乖乖点头,说了句“谢谢”。过了几日,泮子衡在教学楼边正在喂学校的流浪猫,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泮子衡回过头来,是张貌似见过的面孔。他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前几天那个胃痛的女孩。田晓看到泮子衡回头便笑了起来,“泮医生很有爱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