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我不会来真的吧。他动了动喉结,紧张地抿了一口冰水。本以为水的凉度能让内心的燥热降下来,结果丝毫没有半点儿作用。喝完水,因为他开小差,直接被击杀了。许愿趁着这死掉的时间间隙,决定拿一个最铁的兄弟做实验。他抓过手机,点开顾远航的微信。打了个字后,他又添两个字掩饰自己的尴尬。许愿:——宝。在吗?阿航那边隔了几分钟才颤抖着回复了一串问号:——?????然后许愿继续打游戏,没空搭理顾远航。顾远航又发消息来:——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哥哥替你报仇。是不是原药?咦,怎么觉得有点恶心?许愿望着“宝贝”那两个字陷入沉默,没想到有点儿无法接受被这么叫。估计顾远航也被自己喊得毛骨悚然,平时不是叫愿愿就是叫死狗、sb的,什么时候叫过宝贝、宝这么黏糊的啊?看了一眼又被击杀的自己,许愿叹一口气,给顾远航回:——是曜!!!第n次。许愿已经是第n次纠正这个字了,顾远航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打字图个方便,怎么快怎么来,结果偏偏许愿这轴人每次都要跟他较真儿。他有点想不明白,于是连发了两条微信过去戳许愿的痛脚。——靠?——原曜又不是你老婆,你那么计较干什么“……”被这两条消息惊得瞳孔地震,许愿第一反应居然是在想,怎么不是了?他和原曜同吃同住还是同学,还互相给对方买早餐,还有天台作为约会地点,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让原曜当老婆!一米八七,一百五十多斤的老婆。好可怕。许愿打了个寒颤,想一棒槌敲在自己脑门儿上让自己醒醒,再拨通电话过去骂了顾远航一顿,言辞也很勉强,无非就是小尖牙露出来狐假虎威,说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要是被原曜看见了阿航别怪他心狠手辣我救不了你!顾远航还觉得挺好玩的,跟许愿说,男人么,不服就干,谁怕谁啊,整座凤凰山就你个怂包最怕他。“我才不是怂包。”许愿不认。“原曜可不这么觉得。”顾远航理性分析。朝椅背上仰了仰身子,许愿尽兴地伸了个腰,嗓音也慵懒着,“你少背地里说我们原曜坏话。”“我们原曜……”顾远航听许愿话说得特别自然,也不知道他是抽了哪门子风,惊得一身鸡皮疙瘩,“有本事你当着他面这么喊啊?”“那还是算了,我是怂包。”想了想那张零下二十四度的脸,许愿无言以对,非常丢脸,心想还不止我呢沙盘也怕他啊,给顾远航狂发二十个炸弹表情,毫无半点威慑力,不起作用。顾远航还说,沙盘有次在街道外的墙根儿边撞见了一次原曜抽烟,之后便对大哥哥那颓废厌世、桀骜不驯的装逼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临阵倒戈,简直快愿意当原曜的小弟了。有次沙盘在家属区公交站牌底下叼了根狗尾巴草,学原曜,被沙盘他妈揪着耳朵骂了半把个小时。家属区位置比较隐蔽,从三环外进来还要走几十米长只能过车的羊肠小道,许愿记得小时候道路还挺宽敞,这十来年无人专门看管打扫了,草堆长得杂乱,有些植被窜了人腰那么高,倒还是挺隐蔽的一处地方。许愿对香烟是真不太感兴趣,觉得那味儿呛,难闻,给顾远航下了通牒,说你别跟着原曜学。顾远航从鼻子里笑了笑,说:“我学他干什么?”许愿撇了撇嘴道:“你别碰烟。”知道发小就是个心软病的操心命,顾远航也不多说了,点头连忙说知道知道瞎担心什么?原曜来家属区有两三个月了,像忽然出现在许愿身边的定海神针,占了自己的位置,顾远航心里有点吃不得味儿,不太看得惯他,却又有点犯怵。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学习又紧迫,不容自己多想。挂断电话后,许愿对着已经结束的对战详情界面发呆,突然觉得这些数据像一团乱码,他有点看不懂了。他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也对原曜说出这样的话呢?他一定好好说,轻言细语地劝,说能不能不要抽烟啦。实在想抽也行,等再大点儿再碰这些东西呗,现在还没完全长大呢。他也想不明白,原曜这人对自己在酒吧接烟的反应那么大,怎么换他自己就能了。人都说借酒浇愁,烟也消愁,他或许是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吧。其实在原曜那儿,抽烟确实是一种发泄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