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点燃打火机,火光明灭,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你们鬼里人真是奇怪。”
“我只是期望我的族人能生活的轻松一些。”
言尽于此,阿蛮将卑弥呼托付给幻舟,与镜形而一起钻进了隧道。
蝶蛾宫是鬼里人一族除去兽宫城建造得最繁华的宫殿。这很符合蝴蝶这种生物的个性,用花纹繁复的华美翅膀来遮盖那黑色丑陋的躯干。
来迎接幻舟和卑弥呼的人并不是赛蝶本人,而是他的两个属下。这种怠慢让幻舟勃然大怒,他这怒火真假参半,他想要以此来试探幻舟对他的怀疑到了什么阶段。
“让你们的族长来见我!”幻舟对来迎接的两只飞蛾咆哮,“我深山幻舟乃堂堂甲虫族族长,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喽啰来伺候。何况这次我还带来本族的贵客,无明院这是什么意思?!”
两只飞蛾扇动翅膀,磷粉扩散如沙尘,“深山幻舟,你以为你来到这里真的是做客的么?你可耻的背叛行径早被兜大人看穿了!无明院大人是奉兜大人之命绞杀你的!”
深山幻舟大笑,“就凭你们!”
“对付这你这种角色不需要无明院大人出手,我们的磷粉是致命的剧毒,你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吸入肺腑,再过一会儿你的内脏会腐烂,你的体温会升高,你会活活将自己烧死。”
“是么,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深山幻舟赤手空拳,一拳一个将两只飞蛾打飞,他们惊恐不已,“你还能行动自如?!”
一直不语的卑弥呼说话了,“你们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在我剧毒淑女面前玩弄,真是可笑。进入蝶蛾宫之前我就让深山幻舟吸入了解毒香,你们的毒磷粉派不上用场。”
“就算如此,你们也逃不掉死的命运。”
眨眼间,两只飞蛾隐于石柱之后,更多的飞蛾和蝴蝶涌现。他们采取人海战术围攻深山幻舟和卑弥呼,两人以一挡百但体力消耗严重,再加之这是敌人的地盘,蝶蛾宫内充满幻影,他们不熟悉地形就吃了大亏。两人逐渐险象环生,深山幻舟为了保护卑弥呼,以血肉之躯为她挡住了多次猛烈的攻击。
卑弥呼杀红了眼,动用了她极少使用的毒香水——赤死香,这是从非洲风土病伊波拉出血热的毒素所精制出来的一种专门用来杀人的东西,闻到那种甜美香味的人会在一瞬间从身上所有的洞中流出鲜血而亡。由于这种香水杀伤力太大,卑弥呼一般不会用,可这次被逼到了绝路,她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本事。
赤死香一出,那群飞蛾蝴蝶刷拉拉地死了一大半,两人压力顿时减轻,而卑弥呼这一手也成功震住了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
就在两人得以缓一缓之时,一个潜伏了许久的暗杀者将匕首插入了深山幻舟的心脏!其余的蝴蝶飞蛾也乘势群起而攻之,深山幻舟反手将暗杀者的头拧下,用仅剩的力量强撑着杀死了所有的残兵败将!
卑弥呼要替深山幻舟医治,却无从下手,这个男人伤得太重了,回天乏术。
深山幻舟安慰地冲卑弥呼一笑,铁铮铮的男子汉柔和的笑容总会牵动女儿家的柔肠,卑弥呼泪流满面。她语无伦次,“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
“不对……卑弥呼小姐……你是我们一族的奇迹,我保护你的同时……也保护了我的族人。”深山幻舟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弱,“请你,完成我的愿望。”
“我以我的名誉发誓。”
得到想要的回答,深山幻舟安心地闭眼,咽下最后一口气息。
渡过黄泉池,就到达了虫宫城。
虽说是池,但这占地面积说是湖泊也不为过。
赤尸和银次在池边找到了一艘年久失修的大木船当做渡河的工具。
船身颠簸,银次甲从板的这头被晃到那头,赤尸稳稳站立在船舷,观测水流波动。
船行到池中间,被池底的海藻拖住,寸步难行。而更多诡异的生物从湖底冒出,包围了整艘船。
这是湖柳水爬所为——他是七头目中号称最邪恶的男人,水栖族族长,特性是[护卫],掌管水中的虫,擅长制造幻影。
破旧的甲板突然碎裂,从底下伸出数万只白骨森森的手臂!银次“啪”地黏住赤尸,生怕被这些手给拖下深渊。
赤尸的手术刀绽放寒芒,竟想用这种低等玩意儿来恐吓他豺狼医生,这个鬼里人真是不知死活!
银次却拉住了赤尸,他说:“赤尸先生,交给我吧。”
赤尸笑了,这个家伙一边怕得发抖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他来摆平,他倒要见识见识银次要如何搞定。
银次无法使用电击后,那些变弱的力量反而变成纤细的电磁侦探器,让他比从前更加敏锐。他巧妙地把电离子打乱重排,组合成他想要的形态,如此,他便能和一切生物沟通。
银次侧耳倾听,他听到了来自池中生物的心声。它们在嘤嘤哭泣,它们在诉说它们不想杀戮的心愿。
银次利用电磁传播自己的话语,“如果不想杀戮,就请回到你们该在的地方吧。”
它们说:“我们受控于湖柳水爬,他总是让我们去杀人,可是我们并不愿沾染鲜血。”
银次说:“去吧,按照你们自己的意愿生活。你们没必要听从他人的安排,不是么?”
“你真是奇怪的人,你是千百年来唯一能听懂我们说话的人。”
“呵呵,我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呢,但是能和你们交流我很高兴。”
“我们也很高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