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像远古慵懒傲慢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抬起手指,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精致食品,说道:“吃吧。”
阿瑟其实早就看到这间屋子安装着镜面玻璃,楼层又高,所以在伊登的位置上能够很清晰地将宴会大厅的一切尽揽眼底,阿瑟确定这位大人毒蛇一样的眼睛肯定看到了他在底下胡吃海喝,所以才一再……找茬。
阿瑟决定当听不见的,说道:“奥斯顿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还有人在等我,您知道,我不过是有错了房间。”
伊登从座椅里起身,走到摆放精美小点心的桌前,摘下手套,捻起一片点缀着白色奶油坚果的暗红小块蛋糕,对着阿瑟勾了勾手指。
阿瑟在心里狠狠骂了伊登的祖宗,装成懵懂无知的德性,坚决不挪步。
伊登像是拥有着极好的脾气和耐性,信步走到阿瑟面前,抬手将点心递到阿瑟嘴边,脸上带着莫测的浅笑,示意阿瑟张口。
我们可怜的阿瑟觉得眼前的情景太诡异,他往深处一想,浑身一哆嗦,脸色煞白地靠在门板上,惊道:“你想毒死我!这是违法的!伊登奥斯顿,你怎么可以藐视法律来谋杀一名手无寸铁的无辜公民!我是无罪的!你怎么可以……”
伊登看着阿瑟小嘴皮子巴哒巴哒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就范,有点烦躁,伸手捏住阿瑟下巴,将小点心猛塞进阿瑟嘴巴里,阿瑟又惊又吓,想吐出来,可伊登又把他嘴巴捏上了,于是我们优雅的阿瑟米尔先生,一不小心就被卡住了,他猛推开伊登,扶着墙惊天地泣鬼神一顿咳嗽,呛得眼泪珠子咕噜咕噜往下掉,好不容易将蛋糕上点缀的那个小坚果咳嗽出来,阿瑟觉得自己小命又去半条。
伊登瞧着阿瑟的小样,心情好了很多,他从阿瑟踏入宴会厅的时候就在留意了,看着阿瑟跟罗斯那家伙很是亲密地拥抱,这家伙还一脸春风荡漾地跟旁人打招呼,好像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似的,更别提他跟一个傻大个似的卷毛黏糊在一块,还一直从卷毛盘子里取东西吃!伊登心情挺微妙,他记忆力好得很,他明明记得阿瑟·米尔跟他示爱来着,还说自己就是他的注定之人,怎么一转眼就去趴在别人身上邀欢了,伊登挺不爽。
请原谅我们伊登·奥斯顿大人,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样理解确实没什么错,谁叫阿瑟非得编造出什么“近在眼前”的胡话呢!要知道还没有人敢在伊登面前提过这样明晃晃的挑逗话题,除了我们大无畏的阿瑟。
伊登看着阿瑟可怜巴巴的小脸上都挂着眼泪了,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他发自肺腑地微笑道:“说过让你乖乖过来。”
阿瑟气得瞪圆眼睛,大声道:“看来我要在索赔账目上再添上新的一笔了,奥斯顿将军,您这是对我极大的侮辱!一定要逼我起诉您吗?那将会是本年度联邦皇室最大的丑闻,请您自重。”
伊登看到阿瑟炸毛,心情更好,说道:“起诉?阿瑟·米尔,你刚才应该跟最高法院的院长拥抱得更久一点,最起码要比跟罗斯的拥抱更加热烈,不过即使那样,我估计他也不敢受理。”
阿瑟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地硬碰硬,便整理了整理衣服,迅速擦掉嘴角的蛋糕屑,轻咳了下,说道:“我知道您并不是真的相信我关于‘笔误’的解释,但是您该相信军科所的忠诚度测试,奥斯顿大人,请不要再纠结于这点小事。”
“小事?”伊登看着他,说道:“我不认为是小事,一丁点疏忽,可能会酿成不可损失的大错。”
阿瑟心里咯噔一下,泄了底气,咽了口唾沫紧张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我是说……我的‘笔误’,万一真的是什么巧合,我的意思是,跟军方的一些行动代号产生了巧合。原谅我的大胆猜测,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能让特殊任务部队的长官亲自审理。”
伊登仔细瞧着阿瑟,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玩味地打量着阿瑟,半晌才打破沉默,说道:“你太急于结交权贵了,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的动机。”
阿瑟无奈摊手,说道:“您该知道我的职业,我需要获取尽可能多的讯息。联邦成立以来一直受低生育率的困扰,我如果多促成一些佳缘,也算是为联邦的壮大做出了贡献,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多结交些人总没有坏处。”
伊登说道:“获取讯息?是在洛克的床上,还是罗斯的床上?”
阿瑟一愣,“唰”涨红了脸,他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责过,与其说被侮辱,不如说是极其尴尬,阿瑟气道:“您是巴不得我快点去状告您污蔑吗?伊登·奥斯顿先生,这种话不能乱说,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而且……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伊登眼睛微眯,说着:“是吗?不知道你喜欢得是哪位权贵?”
阿瑟又是一愣,这位传说中的伟人未免太八卦了吧,跟历史形象完全不符啊,这变态,怪不得没对象,看来不仅是不举,压根就是情商太low。
阿瑟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伊登,说道:“无可奉告,不过我喜欢的那位大人,英俊潇洒,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在我眼中,他是最完美的存在。”
伊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开朗了些,看吧,这激烈的反应,这欲说还羞的小眼神,英俊潇洒,完美的存在,已经这么直白了,难不成还怕他听不出来,阿瑟明明是在跟他示爱嘛。
伊登正要说点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联邦风骚的首席外交官罗斯捧着一束罕见的蓝色玫瑰冲了进来,也不介意房间里有旁人,直接单膝跪倒在阿瑟面前,深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