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置办了,婚纱也定做了,还有什么能为她做的呢?
当沈放带着大包小包去苏沫家时,一进门,苏沫愣住了,沈放一样一样给她拎进门,问着:“自己在家?”
苏沫愣愣点头,屋里小孩叫了两声,苏沫过去抱起小孩,回来时沈放已经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苏沫也坐过去,问他又带些什么,沈放喝口睡润了润嗓子,道:
“我不是你老家的表哥嘛,自然得给你置办嫁妆。”
说完,从离身边最近的包里取出那些首饰,一件一件摆在茶几上,从其中拿出小孩的手镯和小锁,顺手就给小孩带上了,金属声音清脆,小孩咧着小嘴直乐。
苏沫沉着脸,道:“你这又是哪出?”
沈放不理会,笑着指指门口的大包,道:“那是床单被罩什么的,看看喜不喜欢。”
“沈放,你要把人逼疯吗?”
沈放笑着捏捏宝宝的脸蛋,道:“怎么会。对了,帮你定了婚纱,过些日子会给你送过来。你男人有房子吗?没有的话,房子我也陪送。”
苏沫真真是哭笑不得,道:“沈放,你这是报复我?”
沈放摇头,道:“我是报复我自己。跟那男人确定定下来了吗?改天请他一起吃个饭。”
“求你别这样。”
“你别想多了就好,就当娘家人送你出嫁吧,女人不都得风光一次嘛,风风光光的,以后他也不敢欺负你,就这么定了,明天有空吗?明天晚上约上你男人,一起吃个饭。”
沈放说完起身,又道:“苏沫,就当对我仁慈一次,别拒绝,明天晚上六点。宝宝感冒刚好,就别出去了,我打包些菜回来吃。他能喝酒吗?我白酒红酒都带些。就这么办了,我先回去了。”
那天晚上,沈放又是拎着大包小包来了苏沫家,苏沫说男人下班就过来,沈放让苏沫好好看小孩,自己去厨房里忙活着热菜摆盘。知道那男人也带着个小女孩,沈放还特意买了些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具。苏沫看着这一切,忍着自己的情绪,配合着沈放,她顺着他,不敢去想象他是怎样的心绪。
男人带着小女儿前来时,饭菜刚好准备妥当,沈放热络地去抱抱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地问着叔叔好,眼睛瞄向小弟弟,满是好奇。沈放拿出玩具送给她,小女孩笑着抱着玩具跟小弟弟玩耍去了。
男人自来熟,跟沈放称兄道弟,但隐隐中带着几分谦卑,大概把沈放当成了极有社会地位的人,席间觥筹交错,沈放说着家里给苏沫置办了点东西,还缺什么尽管开口。还拿出了准备好的红包,说他生意忙,马上又要出国,要是赶不上他们的喜宴,别见怪,这红包,先给了。
男人双手接过那厚厚的红包,忙不迭地点头,沈放说以后要好好待苏沫,苏沫不容易,脾气好,对孩子也上心,能娶到这女人,是他的福气。男人红着脸大着舌头说着那一定,他可喜欢苏沫了,打写得也好,说话也温柔,对小孩别提多细心了,当然得对她好。沈放说要是让苏沫吃了亏,可不会轻饶。
男人给沈放敬酒,说着他有个弟弟,最近没工作,问沈放有没有门路给他弟弟安排个活,能挣碗饭吃就行。沈放笑得豪爽,问他要下电话号码和名字,满嘴答应,说着小事一桩,肯定安排个好岗位。男人满嘴感激,一个劲敬沈放酒。
他们喝着酒,苏沫在客厅中看着两个玩耍的小孩,喂着小孩吃饭,听见那些谈话,使劲忍着快要决堤的情绪,这次,沈放是真的要走了,看着一切尘埃落定,都给安排好,他就走了。
那天晚上,男人喝高了,絮絮叨叨说着沈放好,说着苏沫好,沈放扶着他去小区门口打车,送走男人,沈放又回到了苏沫家中。宝宝已经睡熟,苏沫在收拾着餐桌,沈放自己冲了杯茶醒酒,喝完茶,沈放穿上外套,对苏沫说:“我要回去了。”
苏沫送他到门口,沈放说我再抱你一下吧。
苏沫上前一步,沈放抱住。
苏沫的味道变了,带着小孩子的奶香气。沈放说你以后保重。
苏沫说你也是。
沈放松开手,按下电梯,说着那些东西都是给你的,咱本就是老家人,说不着别的,安心地用。
苏沫点点头,说着谢谢。
电梯到了,滴地一声开了门,沈放踏进电梯,对电梯外的苏沫说:
“苏沫,再见。”
苏沫噙着眼泪,说:“再见。”
电梯门缓缓合上,就真的再见了。
数日后,苏沫收到了订做的婚纱,夜深人静时,她在镜子前换上婚纱,很漂亮,很合身,宛若他的新娘。
—end—
番外
杜远是个画画的。
从小学就开始学,一直学到大学毕业,毕业后租了学校旁边的老房子,做起了自由职业者。他的收入有时多有时少,都是从网上接活,给人做个广告条,画个人设,设计个封面,也就那么不好不坏地过一天是一天。
老房子到处有股子发霉的味道,马桶老爱堵,天花板上是泛黄的水渍痕迹,新的叠着旧的,一圈圈蔓延着。楼虽然老了些,但杜远喜欢老楼外面那一墙的爬山虎,漫过了他卧室的窗台,爬到楼顶上去,冬天像捆绑着老楼的枷锁,夏天则又变成的盛装,风一过,掀起一层绿色涟漪。
住在学校附近不怕饿着,除了那些各种风味的小饭馆,还有一年四季都摆小摊的。晚上八九点钟以后开始活跃热闹起来,麻辣烫、烤串、铁板烧、臭豆腐、馄饨,一个接着一个摆成了一长街。杜远接活太忙,经常不按饭点吃饭,自然成了路边小摊的常客,来串烤鱿鱼,买上十几根麻辣烫,有时候坐在小摊那里的马扎上吃,天太冷就打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