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强忍着,攥着拳头,她只能忍,若是动起手来,丢人更甚,江宁冷嘲着去拍拍安琪红肿的面颊,道:“你混得很烂嘛,扇你两巴掌,都没人替你出头,对了,秦扬怎么也没过来,我刚才还跟他打招呼了呢。”
江宁说完就扬长转身,围观的人自动给江宁让出路来,一个个都目送江宁来开,满眼都是佩服崇敬似的。有些人,大家都恨,有些事,是大家共同的底线。江宁打完骂完走了以后,秦扬才从办公室里解脱出来,看到走廊上围着一圈人,知道是不好,犹豫着是不是要走过去。
如果他过去,或许会更糟,成了捉奸捉双。秦扬叹口气,没有上凑,转回了自己办公室。安琪强忍着眼泪,推来那些围观的人,顶着红肿的双颊冲进秦扬办公室,把门锁上便开始又哭又叫:“秦扬你什么意思?你就看着那贱女人打我?”
秦扬脑袋里开始嗡嗡的,很烦躁,他制止了安琪继续发疯,道:“我下午还有手术,要闹回家再闹,你先请个假回家。”
安琪又要说什么,秦扬按摩着自己太阳穴打断道:“要是还嫌不够丢人,就继续吵,继续闹。”
安琪一肚子火没处发,狠狠摔着办公室的门,出屋去了。秦扬又开始特别想吸烟,心里想着这样闹一闹,苏沫心里会不会舒服一点。毕竟是自己对不起苏沫,他日日夜夜总是会生出歉疚的情绪,会一不小心就想起苏沫,想到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会心疼得很。
跟安琪复合,看上去是得愿以偿,尝到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自己已经变了,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容忍的愣头小伙子,而安琪却一如当初,唯我独尊。
秦扬强忍着,把玩已经架到手指上的香烟,有点忧愁地想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江宁自觉地给苏沫出了口恶气,心里也跟着爽快起来。苏沫下午才下班回家,江宁自己一个人闲着无聊,回到屋子里继续收拾了会行李。去南方玩了个痛快,自然也带回来好多特产什么的。以前养成的惯性,出门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多买些好分的东西,男人那边亲戚小孩多,都得打发到。现如今离了婚,有些习惯还是改不掉,累个半死带了回来,突然发现没什么人好送。
江宁捏着一小袋从乌镇买来的芝麻糕,使劲盘算着该送给谁,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杜远来,那个小咖啡店的老板。江宁现在可是真正的自由身了,兴冲冲地便揣着礼物往小咖啡馆那边赶。到了那里才知道是扑了个空,人家老板早就换人了。江宁拎着芝麻糕,有点无趣地溜达在大街上,冬天真是个无聊的季节,连干干巴巴的落叶都没有了。
毫无所获后,江宁给苏沫打电话,问她上班的地方在哪里,要过去跟她一块回家。苏沫告诉她怎么坐车过来,江宁让苏沫要是早下班了稍微等她一会。
再说苏沫这边,几天不上班,再过来突然有了种生疏感。苏沫跟大伙打着招呼,小雪凑过来问苏沫是什么病,三四天不来上班。苏沫简单回她是肠胃炎,小雪小声嘀咕着真娇贵,然后缩回她座位上继续大嚼牛肉干去了。正巧娜姐也在,正在张总办公室里谈事情。苏沫有点紧张,她的稿子发给娜姐后,娜姐一直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写的合格不合格。
正紧张着,娜姐甩着高辫子走了出来,看到苏沫在,对她勾勾手指,示意苏沫到张总办公室来。苏沫赶紧凑进去,发现自己的稿子正一式两份摆在张总办公桌上,苏沫忐忑起来,就跟小时候第一次写作文后交给妈妈检阅一样,特别期待妈妈给个好评表扬两句,也特别害怕被全盘否定。
娜姐捏着薄薄几页稿子,笑着问道:“你写的?”
苏沫点头,琢磨不出娜姐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娜姐突然过来捏着苏沫脸蛋,道:“乐死我了,可算找到了个精神点儿的!文笔够硬的啊,就想要这种风格的!”
张总也跟着点头,笑道:“好文章,都不用怎么改,跟照片也很配,这个月可以考虑发专栏。”
苏沫没想到头一次就受这种表扬,心里乐开了花,轻飘飘地站在那里傻乐。娜姐揽着苏沫肩膀走出去,体贴道:“还是张总有眼光,我跟他抱怨过好几次了,每次跟我搭档的文笔都又糙又烂,好歹给我找着个精致的家伙了。”
苏沫受着表扬,心里也跟个小学生似的,雀跃得不得了。苏沫有点激动得想哭,真的,太久太久太久没人发自内心地表扬过她了,她都快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娜姐心情好,晚上非得要跟苏沫去喝一杯,苏沫说有朋友要过来,娜姐豪爽道:“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一起叫上。”于是晚上江宁、娜姐、苏沫,三个女人凑到了一起。
恰巧娜姐那天也穿了个小皮衣,所以见到江宁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交谈两句后,马上相恨见晚,恨不得就地跪下磕头拜把子。苏沫看着她们热热闹闹,大冷天的,心里也跟着暖和起来。江宁今天特别兴奋,跟娜姐一杯接一杯拼着酒,说着说着江宁开始跟娜姐诉说起自己悲惨婚姻史,从认识到结婚到离婚,却没有眼泪,只有调侃似的自嘲。娜姐淡淡摇着头,有些苦闷还可以拿出来分享,有些苦闷连说都不能说出来。
江宁看苏沫坐在一旁不插话,酒也喝得不积极,便拐了苏沫一胳膊肘子,道:“喝啊,发什么愣啊!姑奶奶我今儿可是给你报仇了!”
苏沫一愣,问道:“什么?”
江宁特豪爽道:“我今儿去医院扇了个□两巴掌,围观的人那个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