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庭北看她一眼,道,“旁少平让我今天晚上帮他一个忙,以后便算是两清了。”
“叶司静的采访呢?”
“可以推迟。”
元夕挑挑眉,道,“这是要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来定生死了?这家伙还真是寸步不让啊。不过要是大家都能妥协,各退一步的话,也不错。”
易庭北黑眼珠很清澈,仿佛水晶一般,也展露了他的无奈。所谓成长,势必伴随着妥协,而妥协不是他所愿却必须要做的事。
妥协
晚上的约定在七点,可元夕必须预留足够的时间找个地方拾掇自己,便决定立刻出发。
易庭北回房间拿了点必须的物品,轻装简行。
她见他没带来时的大行李箱,知道他给自己留了再见面的尾巴,也没计较太多。
元夕开着自己的小长安去村口,香槟色的宝马还孤零零地停在荒地上。她道,“你开自己车回去呗,不然车留这边也不太安全。”
易庭北看着她,道,“元夕,来的时候我本想和你好好聊《往生》,可见了面很紧张,词全忘了,还干了不少的蠢事。今天晚上这关要过去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好好准备,表达真实的感想——”
元夕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浓烈的东西,仿佛火山喷发之前地底下奔涌的岩浆。她心里软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他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开了车门下去。
没料到他去宝马里看了一眼,有点着急地走回来。她心知可能出了点问题,这人做了十年的大明星和生活白痴,连倒车入库和洗碗都搞不定,再弄点乌龙出来也不奇怪。
她将车靠边熄火,下车,对上他尴尬的表情。她乐了,道,“你车怎么了?”
易庭北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道,“昨天追你的时候太着急,忘熄火拔钥匙了。”
这错误犯得实在太新鲜了,元夕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走过去,宝马的车门打开,空调风呼呼地吹着,表盘各种亮,油表已经见底报警了。
她无语地看着他,他微红着脸不好意思极了。
元夕伸手拔下车钥匙丢给他,道,“你呀,你说说除了是个文盲,还是什么?”
易庭北自己对自己也没辙了,十分懊恼。
“走吧,上车。”她头回见这样心大成这样的人,他要不是被发掘成为明星,恐怕该饿死吧。
两人上车后都没吭声,直到车上的大道,元夕实在憋不住漏出来一点笑声。
易庭北原本还害臊,见她笑开了,也跟着笑起来。
他呀,真是个大傻瓜。
“易庭北啊易庭北,你看你这样子,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怎么闹独立呢?”元夕摇头道,“要是没人跟着,日子该怎么过?话说,你知道怎么买火车票吗?”
他不太理解道,“坐飞机不就好了吗?现在还有人坐火车吗?”
元夕彻底服气,不,这人不会再好了。她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心软了一下同意再给他一个机会,那到时候便再拒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