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人去报了信,谁也不想大晚上撞上萧言舟这座大佛。
于是这段路彻底清静了,谢蘅芜任由萧言舟带着自己往全然陌生的地方走去,不曾多问一字。
虽然一路无人,但谢蘅芜直觉此地要冷清上许多。
像是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她悄悄侧眸,见萧言舟神色如常,侧面线条在月光下分明,俊美无俦。
行过一处宫殿时,萧言舟停了下来,谢蘅芜仰头,见那淡褪了漆色的匾上写着“长宁宫”。
这宫殿的名字,可以是祝福,也可以是诅咒。
萧言舟的声音适时在旁响起。
“这是孤从前住的地方。”
那便是崔太后尚为妃嫔时的住处了。
谢蘅芜回忆了一番走来的道路,长宁宫倒是与紫宸宫不远,想来这宫名,不是诅咒。
她大概也清楚了崔氏在北姜的地位,想来崔太后为妃时,地位也并不低。
然而谢蘅芜却不知萧言舟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萧言舟与崔太后不合,她都看得出来。
“知道孤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萧言舟说着,已拉着她往里走。
谢蘅芜落后他一步,下意识摇了摇头,忽察觉萧言舟应该看不到她摇头。
但他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继续说道:“你当然不会知道。”
谢蘅芜:……
“崔氏不喜欢这里,这是陈皇后安排给她的地方。在她之前,长宁宫里刚死过一个妃嫔。”
萧言舟低沉的声音如水淌过,平静得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谢蘅芜抬了抬眉。
看来还是诅咒。
“崔氏……”萧言舟讥讽地低呵一声,“孤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谢蘅芜:……?
他犯什么病?
大抵是因为听说谢蘅芜被崔太后召见,萧言舟这日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情。而拉着她到这里后,他就后悔了。
这些旧事不该让她知道。
可话头一提起,这些埋在他心底的事情便纷纷涌了出来。
只是他自己强硬地把冒头的欲望按了下去。
有些朦胧的月光下,谢蘅芜看见萧言舟的双目微红,显出阴戾病态来。
须臾,她看见他望着虚空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可曾为难你?”
谢蘅芜莞尔,笑意柔和,完全没有不妥之处:“陛下,太后娘娘不曾为难妾身。”
她没有说谎,崔太后的确没有为难她。
至多不过是……恐吓了她几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