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风雨!
倚在廊下敞开的门边,隐约被泼进廊内的两水溅湿了衣裳,但石黑疆介似无所觉,忧心的黑眸始终盯着往大门方向的院子。
“怎么突然下那么大雨?”
“是呀。”睨了他一眼,凉子不掩关心地咳了声,“大少爷,雨大了,你要不要站进来一些?”
“喔,好。”嘴里应着话,她身子却是半丝都没移动。
那小傻瓜准是想吃的想疯了头,在屋子里冲进冲出,只丢了句要买什么零嘴,就急呼呼地跑掉了,待他挂了电话追出去,早就没了踪影。
这阵狂雨来得突然,原指望她临出门前好歹也该懂得看天色,再怎么急,也会顺手带个两具什么的,谁知道大雨倾盆了近十分钟,凉子这才慢条斯理的用闲聊的口气告诉他,那小傻瓜出去时,指上只捏着几张钞票。
住了三十几年,他清楚得很,自这处宅子到市街的沿途,全没个遮雨的恰当场所呀!
“别担心文那小姑娘,她应该知道先找个地方躲雨。”没装做不知道大少爷在担心什么,凉子在洒了教人忧仲的种子后,又好心好意地开口安抚。
“是吗?”石黑疆介并没这么乐观。
谁料得准那小精灵的行径,说不定,她会觉得没淋过日本的雨,逮着新奇,就这么愚蠢的企图闪身在雨缝中一路走回来。
“不会有人笨到在大雨中……大少爷?”
“我去接她回来。”他得出去绕绕走走。
“嗯。”凉子轻应了声,没反对,只是笑咪咪的。
石黑疆介走向门廊的脚忽然顿了半秒,倏又走回房间。
“大少爷,雨伞在门边就有几把了。”凉子提示他。
“我回房间拿件衣裳。”他说道,雨大,气温也凉了几度,那小傻瓜跑得匆匆的,铁定不会浪费时间披件外衣再出去。
“大少爷想得真周到。”仍是笑咪咪,凉子的揶揄明显得教人脸红。
而石黑疆介也真的脸红了,干咳一声,想解释,却半天逡巡不到适当的推诿之词,再瞥了眼凉子,瞧见她脸上的了然,一声轻逸,他干脆挑明了讲,“她很教人担心。”
“我也这么觉得。”凉于很上道地附和着,而且不知打哪儿变出一件轻薄的棉外套,“来,这件衣裳带去吧。”
“你?”
“雨愈下愈大喽!”
盯着凉子的笑脸数秒,他挑了挑眉,不再多问,接过外套就朝门口走去,在门边停了下,没有半丝犹豫,顺手就挑出那把足够三个人躲在里头的大黑伞。焦急的脚步还没将他带到大门,在院子里,就教他瞧见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撑着黑伞的人是一个上午不见人影的石黑公敬,而伞下另一人,是半分钟前紧牵系着他忧心的小精灵。伞面稍嫌小了些,两个人的身子贴得颇近。
只见面容愉悦的蔡含文不知道比手画脚说了什么,身子微掠进雨中,教弟弟眼尖的瞄到她淋到雨的肩头,嘴巴动了动,难得温柔的伸着手臂,将她带回伞下,大手未离开她的肩膀,就这么密密的将她呵护在怀中。
胸口蓦然微微一僵,石黑疆介握着伞把的手不自觉地缩紧,公敬跟小精灵,他们怎么会一块儿回来?看来,自握手言和后,他们的关系倒是相当的不错嘛,而且两人并肩齐走,那景象,很入人眼,也……挺合亲的。
刹那间,胸口沉甸甸的,却偷偷的鼓噪着阴鸷沉闷的不悦,蓄意撇开这扰人平静的心绪,石黑疆介止住步,静静地杵在灯柱旁。
“哟,你要上哪儿?”石黑公敬先发现到站在灯柱旁的他。
依着石黑公敬的惊讶,蔡含文飞快抬眼采去,吱吱喳喳的话尾巴还含在嘴里,瞧见来人的身份,瞳眸霎时晶亮慑人,“大老板,你要出去?下大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