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是紧贴着季筝耳边传来的。气息洒在皮肤上,一路攀爬纠缠,试图沿着毛孔进入血液,最后却只能流入耳中。季筝不受控制地弹了一下,胸口被一只手按住。“灼上将闻着味了?”他旋即反应过来,沉入湖中之前自己被那人咬了来着,灼恕多半又是闻着他的信息素了。“没事,想闻就闻。”季筝说着,还朝一侧歪过头,将伤口更多地暴露在灼恕面前。耳边的呼吸声蓦地加重了,伤口一疼,灼恕的手指按了上去,季筝倒吸一口凉气,“闻闻就行,别上手啊!”“季筝,帮我一个忙。”低沉醇厚的声音钻进耳膜,带动着感知神经一齐颤动起来。季筝的情绪被抚平,他眯起眼,懒散地道:“说来听听?”在这片星系中,敢这么跟灼恕说话的,恐怕掰着指头都数不出几个。灼恕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只是用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看着季筝的伤口,拇指绕着快要凝固的对方一圈一圈打转,“其他人的□□或者血液和你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我就可以闻到他们的信息素,所以——”“不行!”话还没说完季筝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他瞬间坐了起来,伸手一把将人推开。季筝一直躺着的是一张放平的长椅,他从一边翻身下去,退开几米,行云流水的动作堪称医学奇迹。“灼上将,你不会不知道eniga的信息素是会对alpha造成影响的吧?”他警惕地看着长椅那边的人,开始莫名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发烫。就为了闻个信息素,这人竟然想咬他?“体外不会。”体外什么体外?啊?季筝愣了一下,脑袋半天没转过来,直到看见灼恕拿出一管暗红色的血液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意思是体外血液融合。可是他这才刚溺水醒过来就要放血,不好吧?季筝还是很心疼自己的。隔着四五米,灼恕那双浅色的眼睛看着他,不知怎么季筝就从中感受到一股炙热的温度。“行吧行吧。”季筝一闭眼睛伸着胳膊走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来,那么大个的男人,愣是让人看出一丝可怜。也就一管血液,季筝的确没什么感觉。只不过,灼恕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没事,总有一天能闻到的——你咬我也不一定能闻到。”季筝本来在安慰他,结果灼恕抬头的那一刻,季筝莫名读懂他眼中的意思,立马话锋一转。灼恕这人看起来无欲无求,没想到对闻到自己的信息素这件事这么执着。季筝心中啧叹。“你为什么说我的血液和别人的融合你就能闻到了?”回想灼恕说过的话,季筝发现关键。灼恕如实答道:“那个人咬了你,我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哦?什么味的?”季筝都没闻到。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一样,等了许久,才听见灼恕吐出两个字,“臭的。”其实说是臭的也不准确,因为灼恕闻到的,是某种参杂了白兰地的怪味。白兰地醇香浓厚,参杂其中让灼恕能捕捉到一丝香气,但在衬托之下另一种味道又更加难闻。两相交杂,就像一瓶被污染的美酒,不想扔又喝不下。-第二天,灼恕就带着一群人原路返回了。飞船上,前一天咬过季筝的人特意来向他道歉,季筝接受了,樵陨却不接受。“你想oga你凭什么咬季筝?他好心救你你还咬他?要不是教官及时赶来出什么事你承担的了吗?”樵陨不断输出,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往季筝衣服里扔沼虫的事情。两边人都在劝他,只有那个人在默默挨骂。直到最后,樵陨才算说了句实话。“我都没咬着你凭什么?”季筝当场给了他一脚。回到学校,因为突然被军部叫走,灼恕给所有人放了两天假,在其他人的欢呼声中,季筝也迎来了单人寝。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看到角落里的脏衣服,季筝想着还是洗一下比较好。他拎着衣服喽啰两下,伴随着清脆的落地生,一个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季筝低头去看,是个脏兮兮的小玻璃瓶,就像是装注射药剂的那种小瓶。这还是当初濒死之时,999说什么都要让他捡走的东西,竟然让他给忘了。他把999喊出来,询问那是个什么玩意。【血清。】999言简意赅。……一个装血清的破瓶子,就这么重要?你可爱帅气的宿主我都准备去投胎了,还被拎着领子从阎王殿揪出来,就为了给你捡这个破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