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尘”正背对着他温柔地吻着一个女孩子。
角度原因,他看不到“谢让尘”的正脸,只能勉强看到他怀中女孩子的轮廓。
可谢让尘的校服外套上有他亲手画的专属标记,再不会有第二件了。
巨大的冲击让贺承川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逃!逃离这里!
他鼓不起走近细看的勇气,自然无法分辨出眼前的身影和真正的谢让尘有什么差别,只带着一身狼狈离开。
直到多年后的那天,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挽着和谢让尘身形相仿的青年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亲热地叫着他“哥”。
贺承川这才发现,他过去的一时怯懦,居然让他和谢让尘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年。
“原来……竟是这样吗?”
谢让尘说着忍不住有些恍惚,像是回忆,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弟他有时急着出门确实会随手拿起我的外套穿上,但我以前从没在意过。”
“早知道,早知道我一定……”
未能说完整的话无声砸进贺承川心里,细细密密的疼。
“没事的,不怪你。都怪贺洲,是他太胆小了。”
贺承川小心地抱住谢让尘,熟悉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将脑袋埋在对方肩窝里蹭了蹭,又忽地止住。
两人皆是一愣。
在谢让尘身上黏糊撒娇是之前失忆时贺承川的拿手好戏,可对原先不可一世、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贺洲,这种动作绝对不是他会做出来的。
一时间,贺承川被自己卡得不上不下,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谢让尘主动回抱住他,在天平一端加上决胜的筹码。
人也是动物,有时无声的肢体动作比语言更能表达出心中所念所想。
单从外表上看,谢让尘无疑是看不出攻击性的,但贺承川却知道谢让尘温和恬淡的外壳下是怎样一颗坚毅的心。
而如今,回抱着他的胳膊正在微微颤抖,在贺承川的记忆里,这是谢让尘第一次毫不掩饰地释放了自己的脆弱。
这时候再不知道怎么做就真成大猪蹄子了。
贺承川于是更加用力地回抱谢让尘,同他贴得更紧,毫无保留地为心上人提供温暖和依靠,十足一个称职的人形抱枕。
所以……他现在就收点工资不过分吧?
贺承川心虚地打起了小算盘。
恢复记忆后,让他眼前一黑的不仅是被搞砸的中秋宴,还有失忆时自己曾干过的一桩桩好事!
虽说当时他失忆了,做出那些举动并非故意,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谢让尘积攒的压力、无奈需要有个发泄的出口不说,单他让谢让尘在众人前跟着尴尬了一次又一次,免不得被拎出来好好算算账。
趁谢让尘现在正心软得一塌糊涂,此时不为自己提前打点一二更待何
时?反正他本来也是要哄尘尘的嘛……
“真的,都怪贺洲,谁让他胆子小又好面子,性格拧巴别扭,连表达喜欢都不敢。”
“别难过了,嗯?我已经替你批评过他了。”
“咳,而且吧……”
贺承川有些心虚地开口:“贺洲自己也认识到了错误,在努力改正,虽然……”
“虽然什么?”
谢让尘突然开口,从贺承川的怀里里直起身,嘴角噙着一丝笑:“是想说虽然用的方法不太对,还是说虽然给我惹出了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