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银色月光,照在岷州大地上,却有完全不同的气氛,雪无垠身上披着一件白色长衫,靠在敞开的窗棂前,抬头凝望皎月。
月华照见他身后的床榻,全身赤裸的天沣蜷缩着身子,酣梦正香。
早些时候,天沣告诉他说,看见谢王爷和欧阳子鑫出门去了。
“毅……我抓不住你的心吗?”雪无垠喃喃地念叨,银色的眼眸里尽是无比寒冷的光芒。
耀眼的晨光穿透窗纱,把临窗的一席晨阳照得格外光亮,似醒非醒间,欧阳子鑫有点分不清昨晚和谢凌毅一起去攀崖观海,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梦吧……”欧阳子鑫望着那偶尔随树叶摇曳的光线,回想起来。
昨晚月色如水,凉风习习,他挨着谢凌毅,在崖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意识朦胧间,他听到谢凌毅说了一番话,可他太困了,现在竟想不起来那番话是什么?再往后,他感觉到的是谢凌毅宽厚而温暖的背,睡得更熟了……
“这么说,真是他背我回来的?”望着通亮的房间,欧阳子鑫面红耳赤,他的衣袖上似乎还留着谢凌毅身上的麝香味。
欧阳子鑫想也没想地就深深嗅着衣袖上的味道,果然,麝香迎人呢。
“子鑫!大事不好了!”就在此时,天沣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什、什么?!”这下,欧阳子鑫完全清醒,不是因为天沣的大吼,而是因为自己刚才出格的举动。
“首领说,我们要立刻离开客栈,你快准备一下,谢王……船长也在楼下等着呢。”每到关键时刻,天沣就会差点说漏嘴。
“好,我马上下来!”心脏还在怦怦乱跳的欧阳子鑫没在意天沣的口吃,点头应道。
万悦酒楼大堂——
年已花甲的店掌柜苦着一张脸,垂手站在八仙桌旁,围桌而坐的是雪无垠,谢凌毅,和一位年轻姑娘。
“出了什么事?”欧阳子鑫疾步走下楼梯,迎了上去。
“这位姑娘报信说,林爷纠集了一帮江湖高手,前来雪耻。”雪无垠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林爷?”欧阳子鑫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
“就是调戏你不成,反被船长教训了一顿的男人。”天沣手里拿着包袱,也从楼上下来了。
“啊!”欧阳子鑫想起了那锭银子。
“公子,您有所不知,自昨个儿您教训了他们,替百姓出了口恶气后,这林爷即刻张榜招募了五十来个高手,气势汹汹地说要报仇,奴家想他们人多势众,公子们又是外地来的,这英雄不吃眼前亏,公子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这个卖馒头的少女着急地说着,眼眶都泛红了。
“好个英雄不吃眼前亏。”欧阳子鑫上前朝少女作了一揖道:“在下先多谢姑娘冒险前来通报,但是天下有王法,我绝不许他们胡作非为?横行霸道!”
“公子,您太客气了,奴家担当不起!”少女赶忙回礼道。
“子鑫,那你打算怎么做?”雪无垠取出折扇,问道。
“惩恶除奸,决不姑息!”欧阳子鑫铿锵有力地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雪无垠微微一笑,随即又道:“可是我们在这里打斗,是会连累万悦酒楼的,还有这位姑娘。”
一旁的老掌柜听了,连连点头道:“是啊,还请各位爷帮帮忙,快点离开岷州罢,这林爷可不是外乡人惹得起的。”
“他就这么厉害?”欧阳子鑫不禁问道。
“林家祖上两代都是垄断海盐买卖的,”谢凌毅开口道:“不仅岷州,相连的桐州,南浦等地都靠他们供应,每季还进贡到朝廷,因此他们家是金银满贯,田地宽广,就连官府也得让他七分颜面。”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欧阳子鑫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