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里,许涵昌坚持要先看看卓闻的伤。卓闻半推半就地坐在床上,掀起校服,羞涩如同被逼着第一次出台的清倌。然而许涵昌并没有蹲下去,他弯着腰仔细看着卓闻肚子上那片淤青,严肃地说:“你趴下,我看看后面。”卓闻遗憾地叹气,不过这样也好,在宿舍里许涵昌要是凑近他小腹,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许涵昌非要看后背,他只能宠溺地照做,趴在床上。许涵昌轻轻地揭开卓闻后背上的布料,被那一片比肚子上更触目惊心的瘀伤给惊得说不出话。“疼不疼啊。”他轻轻地用手摸了摸卓闻的腰,好像比上午严重一些,他不敢用力去碰。他的手指不带一点力度地触摸着卓闻的皮肤,就像是带着隐匿无声的电流,卓闻忽然翻过身来,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别动作这么大。”许涵昌着急,“这两天少活动,你腰不行。”卓闻噗嗤一声笑了:“我腰不行?”他的脚往前一勾,轻松接住被绊倒扑下来的许涵昌,然后翻身把人给压住。“这叫腰不好吗,许哥。”卓闻双臂在自己和许涵昌之间撑起浅浅的一道缝隙,完完整整地把许涵昌罩在自己底下,“我腰不行?”许涵昌莫名其妙,不过他想也许是自己刺激到了卓闻作为男子汉的自尊心,连忙称赞道:“很行啊,你不光腰行,人也是真猛。”本来有点暧昧的气氛被他开口砸了个稀巴烂,卓闻只能讪讪地爬起来,坐在床边发呆。“哎,你真的挺猛的。”许涵昌以为卓闻真生气了,讨好地从床上爬过去,坐没坐相把胳膊搭上他的肩膀,“下午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头都磕破了。谢谢你啊,卓闻。”“不用谢。”卓闻有点负气的样子不看他,转瞬又软下来,一双桃花眼幽幽地望着他,“许哥,其实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自己没用,才被人欺负,才连累到你的。”“不许说这种话。”许涵昌把他的肩膀掰过来,严肃批评,“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卓闻。你听好,无论你反抗不反抗,勇敢还是软弱,被欺负永远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何况我也不觉得被连累,我”他清了清嗓子:“唉,我跟你说,卓闻,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家里情况,你也能猜出来,一穷二白。所有希望都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得好好考大学,不敢惹事。但是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打,起码能跟你分担点儿拳头吧,我也挺抗揍。”说着说着他自个儿都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怎么感觉咱俩这么惨呢。嗨,反正座位离得远,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一句话都别跟他说就完了。”许涵昌轻轻地拍了拍卓闻的后脑勺,“是兄弟就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谁让我还吃着你妈做的饭呢。”说完他就洗澡去了,留下百感交集的卓闻坐在床边愣神。让许涵昌和许循保持距离的目的倒是已经达成,但卓闻心里被这份情意坠得喘不过气。许涵昌太好了,太温暖了。卓闻贪婪想要占有,却越来越觉得有些灼手。第二天班里倒是安分,大家相安无事。许循打架的事没多少人看见,但迅速传遍了全班。马朔听说他打伤了卓闻之后瞠目结舌,跟他说话都带着点面对大佬的小心翼翼。许涵昌坐在后面,看黑板的时候许循在他视线的必经之路上。因为昨天的矛盾,他忍不住要多关注对方一些。许循左右逢源,和附近同学相处的还挺不错。看来就是欺软怕硬,针对卓闻。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下晚自习,许涵昌正在收拾书包,忽然感觉光线被严重遮挡。他抬起头,发现许循就站在他面前。许涵昌对他印象不好,下意识地往同桌的方向躲了躲,落在许循眼里,就是个强撑着不肯示弱的样子。卓闻腾地从后排站起来,强硬地插足两人之间,把许涵昌牢牢挡住:“你干什么?”许循无辜地摊手,完全看不出昨天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样子:“今天我和他值日,我来叫一下我的搭档,不可以吗?”卓闻勾起唇角,笑容不减气势逼人:“可他是和我一起值日,据我所知,不是今天啊。”许循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表格:“不好意思哎兄弟,我不是接了个劳动委员的活儿吗,值日表我改过了。这个月我们两个班委多干一天,以身作则。”他多年在国外,口音不是标准。但在说到“干”这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音调从舌尖暧昧地滑过,同时一双眼瞟向卓闻身后愤愤不平想要伸头的许涵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