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寂替他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放在了床边,低声问:“可以和我说说吗?关于玄冥的事情。”
“自然,喊你进来,便是想要告诉你这一切,”解悠说,“我并非实验品,但父母都是弈者,却遭林家陷害,双双惨死局中,我那会已有十四五岁,被迫寄宿于叔叔婶婶家中,边念书边偷偷调查父母意外身亡的真相。”
但一个念初中的孩子能调查到什么呢,不过是些父母曾经的工作手记,以及联系过的雇主和同事罢了。
其中有位代号景老师的人,被标注了一个危险人物的符号。
解悠不认识这位景老师,却在补课班里见过他的儿子,3-12景凌。
他与景凌并非同校,只能借着每周两节的补课时间,尽量试探对方,也许是小孩子的演技过于稚嫩,对方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对你下手了?”柯枫问。
“没有,对我下手的是他的家犬,”解悠说,“3-11祁冽。”
对普通人下手,在弈者圈里,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只有祁冽这种人做得出来。
对方用禁术拉解悠入了一个极困难的局中,好在一位自称玄冥的弈者,一直关注着祁冽,才赶赴局中将他救了出来。
听到这里,柯枫突然问:“记得他拉你入局的具体时间吗?”
解悠毫不犹豫的报了一个日期。
“这就对了,”柯枫说,“那会儿顾King为了保护禾月,用了禁术,强行成局并将吴峰拉入其中,这之后,玄冥暗中观察过吴峰和景凌很长一段时间,应当是正巧遇到祁冽拉人入局。”
谈寂皱着眉问:“顾流光使用禁术,是为了保护喜欢的人,况且吴峰可算不上普通人,祁冽这么拼命又是图什么?保护实验方的秘密?”
“保护景凌吧,”柯枫嗤笑道,“你知道的,他俩和顾King当年被分做同一组,景凌和他的父亲都非常重视顾King的天赋,经常忽视祁冽,搞得祁冽非常想要证明自己,具体体现在,一切顾King做得到的事情,他都要尝试一下。”
角落里得可可没有忍住,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变态。”
解悠原本侧着头在喝水,闻言朝他笑了一下。
“是挺变态的,”谈寂说,“但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很困难的局?”
“要么是继承来的,要么是抢夺来的,”柯枫回答,“之前同你说过,实验方曾将属于实验品的局,用非常危险的手段保留了下来,比如风哥的武库,这种人为制造的局没有轮数,不专属于任何人,也基本没有关于谁的回忆,几乎无法破局,更适合做一些非法勾当。”
谈寂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闭塞的血斗场,和研究员们秃鹫般的笑声。
“老师也是这么说的,”解悠继续讲道,“被救出来以后,我便一直缠着他,想干弈者这行,好替父母查清真相,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却并不允许我接近林家和实验方,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狂蝶身死,玄冥为了躲避追杀,无暇顾及其他,刚成年的解悠,按照老师那里关于林澄的信息整了容,孤身潜入了咏杏书院。
他故意接近林寒,想取得林家杀害无辜弈者的证据,却意外在书院里,认识了新悦。
“新悦,是景老师逃去国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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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出的新一批实验品中的一个,因为天赋太弱,被送回国内的对照组中,作为眼线,”解悠说,“他身体里被植入了定位芯片,纵使再不情愿,也无法逃离,我俩当时就想了个法子,演一出戏,借用治疗室中的电击,试试能不能将芯片打坏。”
可谁能想到,那次的“治疗”,出现了重大意外。
得知解悠重伤的玄冥紧急赶了回来,用特殊手段替他办了死亡证明,又将整容用的填充物,都从身体中取了出来。
从此,他改名解玉,长得既不像林澄,也不像自己。
“因为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玉字,他们大约是希望我这一生能自由自在,快乐悠然的,只可惜……”
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他在阴影之下,独行了八年。
直到玄冥去世后,他破了自己的局,成了圈中的自由人,从个方势力里,了解到更多有关林家的信息,选择再一次接近林寒。
他的确从未爱过林寒,也不希望对方有多喜欢自己。
毕竟林寒没把男伴们当人看,他也只将林寒看做了解林墨规的途径。
“来了咱们公司,以后就都能自由自在,快乐悠然了,”柯枫笑着说,“你喊玄冥一句老师,就是大家的学弟。”
听他这么说,解悠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轻声问:“那我能厚着脸皮问问,悬命线公司还招人吗?不给我工资也可以。”
“干嘛一个两个都不要工资,”柯枫无奈,“傅总有的是钱,别替他省,这样,我做个主,等你伤养好,就签合同,和谈寂拿一样的工资。”
谈寂也点了点头,但事实上,这位少爷来了公司几个月,从未去领过属于自己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