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浮出水面,小小准确的判断出了来人的方位,水泽从她白皙的肌肤上滴下,一头乌发黏贴肌肤,睁开眼,如长刷一般的睫毛沾着晶亮的水珠和浓浓的雾气,一抹艳红映入瞳眸。“我猜到是你”小小的语气并不惊慌,只是淡淡的。红衣男子蹲在池边,带着邪魅的笑意凝视小小,薄唇微动,淡漠低沉的笑出声:“你真的很聪明,居然知道用湿布捂鼻就可以隔绝毒气,有趣,实在有趣……”,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抚小小的微肿的薄红,眸光深沉似海。“调虎离山?”看着男子悠闲的神态,小小并不惊讶他如何神踪鬼迹的来到这里,只是淡漠的吐出这四个字。太后的寝殿有几百御林军镇守,隐秘的大内高手更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却有人能拿捏精准的在三王爷前去拜安时出现,震动了整座行宫却未被抓住,可见此人必然武功高强,而一个武功如此高强之人,想要取太后的首级应当易如反掌,但李公公却前来说道:‘太后老佛爷只受了惊吓’,可见,这个刺客目的并非是要刺杀谁。红衣男子剑眉挑了挑,似乎十分欣赏小小推断,他的手离开她的唇,缓缓的滑到她小巧的下鄂,却猛的首紧,深沉的眸光杀机崩现:“告诉我,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就算将你带离这里,你也一定不会听话,对么?”男子话中的意思小小立刻明白,聪明人从来都只求生,那所谓的‘士可杀不可辱’不适合她,于是她柔柔一笑,乖巧温顺的道:“我当然会听话,因为你很想杀我……”红衣男子的眸光一沉,簌的一声衣衫响动,他已经站起身背过去,冷冷的道:“穿好衣服,最好别耍花样,否则……”小小挑眉,等着他的下文,但是他竟没了声响。怪哉!这个人竟然跟龙烨一样,威胁的话也只说一半。出浴,小小也不站到屏风后遮掩,十分大方的走到司沁昏厥的地方,拿起衣裳一件一件的穿戴起来,在红衣男子催促时,慢悠悠的披上外袍,整了整衣裳,轻拢湿润的长发,滴滴水珠坠下,及垂到腰际。红衣男子看时间差不多,便转身望向小小,随后上前抱起她便踏进大殿中。殿外,伺候的御前侍女都看大这一幕,还没还得及震惊,只见红袖一拂,一阵粉色的烟雾缠绕,顿时众人便瘫倒在地,不醒人世。烛火熄灭,漆黑暗沉,原来太阳已经下山,殿外一片沉静,红衣男子飞快的穿过窗沿,只闻如风声刮动一般,楠木雕花窗当啷一声,吱呀摇曳半晌后,一切无声……看清爽的小说就到42悬崖弃马夜雾笼罩这座帝北都,深深沉沉,月色下,树影婆娑,如同黑夜幽灵一般张牙舞爪的露出狰狞,一阵冷风掠过,发出沙沙的响声。殷红的色身影如同鬼魅,立在了行宫的某处宫檐上,长衫随风簌抖,如同冷夜孤狼,倨傲的俯视在行宫四处巡逻的御林军及锦衣卫,等待换班的空隙。小小坐在宫檐上,已经半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她抬手撑着两腮,看着已经离自己很远的‘息心殿’突然暴起的冲火光与混乱的吵杂,面色依旧淡然,抬起头,望向身边冷冽的男子:“喂,我说,三更时,‘乾清四所’和后宫各司的轮班宦官会跟随御林军轮夜……”红衣男子转首望向小小,月色下,白皙的面色显得苍白,一头青丝妖娆的披散在身后,长袖吹拂在面容上,竟比往日看起来更加邪魅妖冶,薄唇微扯,阴柔的声音带着森冷:“我叫孤绝,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说着,他剑眉拧了拧,似乎十分不喜欢小小对他那个‘喂’的称呼。小小眉梢微挑,也不去追究这个名字是真是假,抿唇不再说话。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如同一条条火龙蔓延,十分有序的四分开来,沉重却又节奏的脚步声伴着铠甲的铿锵,由远至近,不多时就已经将整座行宫几乎包围起来,吵杂声也顿时扩大,空气中隐约能听清几名太监的高声尖唱,似在宣旨。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兵临城下六军不发。小小从来都不曾经历过真正的征战场面,但在看到此刻的场景时,竟不由得想起这首词,她缓缓起身,俯视着漫天的火光,心头竟突然就有些悲凉。‘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或许这一别,她与大运国的皇室后宫,与龙烨,与虽对自己别有用心,但是却真心疼爱自己的太后,从此远隔天涯了。“正好空隙,你还不走?”宫檐下,似乎是三王爷发起军令,御林军齐齐扬起殷红三角锦黄边的旗帜,号角声响,那些四周巡逻的锦衣卫也持刀前去集合,此刻,正是四处无人看守,若是不走,恐怕要被围剿。孤绝不可置否,一把拉住小小的手腕,往怀中一带,便跳下宫檐,落在一处走廊,走廊和夜亭外来回匆忙的几名宫女见天上突然飞下两个人,失声尖叫。孤绝玉笛一挥,顷刻间见血封喉,三名绿衣宫女失声倒地。“有刺客”不远处,一名太监尖声高叫,孤绝眸光一冷,漫身杀气,提着小小移步冲到那个太监的百步之内,抽出一条长鞭绕过他的脖子,用力一扯,砸向夜亭的石柱,只听一声闷声,血光渐起,再无声响。致命的狠毒,小小望着那名死在挂在灯笼夜亭中的青灰朝服的太监,那颜色应该是五品管事,秀眉拧了拧,还未回神,孤绝又是一个跃身,二人穿过花园,进了一处柳林。夜幕中,四周的动静更大,马蹄声不绝,孤绝将小小放在地上,自己一个窜身飞上柳梢查看地形,随后又如风卷残云一般的落下,扣住小小的腰身飞快的奔跑。在孤觉的怀中,小小没有丝毫反抗,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任凭他如何摆弄,反正,她不需要花半点力气,虽然这样被偕来抱去十分不舒服。夜,不在宁静,四处嘈杂,军队四动,火光照亮了整座行宫和‘护国寺’,马蹄声不断,鼓声乍起,人声沸腾……孤绝偕着小小冲到柳林的一边,俯身探视前方的动静,如同一只伏虎一般等待猎物来临。不多时,皎洁的月色下,只见一名骑兵手执圣旨正向城门处冲去,应该是去封城,孤绝毫不迟疑低首望着小小,沉声道:“等着”,话落,身形便似豹一般的冲上去,瞬间抢了圣旨,勒住缰绳,夺下马匹。虽然只是顷刻间,但是那匹马还是受了惊吓,双蹄腾空嘶鸣起来,鼻子里喷出白气,孤绝大手轻抚马匹鬓毛,随后掉转马头奔向小小所藏的花园蔷薇花藤下,伸出手:“上来”小小起身,握住孤绝冰凉的大手,顺着孤绝的气力翻身上马,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孤绝怔了怔,回首望了一下小小,却见她将头埋在他的后背,似乎有些畏寒,他剑眉拧了拧,抬手握住她紧抱自己腰身的小手,果然冰冷。不迟疑,狠踢了一下马腹,握着圣旨策马向城门奔去。城门口,十来名锦衣卫持枪守卫,在看到有马匹奔来之时,大喝道;“何人?”孤绝扬起手中的明黄圣旨,原本阴柔的声音竟若宦官一般的尖锐,道:“皇上有旨,开城门迎接魏王……”城门口的锦衣卫先是一怔,马背上的小小也是一怔,但城门上,那长有一米的铁栓却已被两人抬下,数十人用力一推,沙哑的吱呀声响彻黑夜上空。孤绝见门的缝隙渐大,猛的扯下身上的长鞭,狠蹬马腹,那匹马便张狂的飞奔起来,城门前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是薄雾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能隔空喊话:“停下,城关要验圣旨”“哈哈哈……”孤绝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将手中的圣旨如飞一般的砸向城关,只闻一声啊的惨叫,城门前混乱起来,数十把红矛长枪刺来,孤绝一甩长鞭,全部裹住,又向回一扔,空气中立刻袭上的血腥气息,也在此时,孤绝策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