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是大院里的孩子,家里老爷子是首长,顾西野小时候寒暑假住在姥姥家,也就是大院里,跟李昭同龄,于是两人就成了一起撒尿和泥的朋友。
“gc是什么公司?你有印象吗?”
“广晨集团?”李昭给出了回答,“前身是五七厂后来转了私人,主要造纸做印刷的,后来还扩展了一些媒体行业吧?也是行业龙头了,国上市,市值几十亿呢,当然啦,这些在我们京城龙子一出生就自带二百亿资产的顾少爷眼里,都算不了什么啦——”
顾西野没理他的调侃,“广晨集团和盛家是什么关系?”
“顾西野,你真是在国外生活太久了,这种八卦都不记得了?盛家分成两支,一支从政,一支从商,从政的那一派都已经在京城扎根了,从商的这一派就是广晨集团,当然了,据说这两支之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往了,但是,没人信啊。”李昭无语,“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
“盛家的?”
“嗯,叫盛远斋。”
“盛远斋?!”李昭一嗓子嗷了出来,“你遇到了盛家的盛远斋。”
顾西野不得已把电话拿远些,“怎么了,他很有名吗?”
“在八卦风暴中极其有名啊,因为他原本属于盛家从政那一只,而且是不骄不躁有真本事那种人,考编一次过啊!我家老爷子和他家老爷子正好认识,听说他当时主动到了二线城市干基层,原本一年时间就准备给他调回京市。如果按照盛家给他的安排往上升,今年他三十三,少说要到副厅。”
“但是,好玩的来了,人在基层干的不想回家。”
顾西野想起刚刚盛远斋那一身精致着装,可半点不像是干基层的人。
“那是因为后来盛家派人给他绑回来了,辞职信都是别人代笔的,怎么能让盛家衙内去干基层啊!”
“然后呢?”
“然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出国了,回来之后也没进体制,转头直接从商,去了广晨,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据说广晨市值让他搞上去好几十亿。”李昭啧啧道:“果然,厉害的人在哪里都能发光。你见到他,和他打打招呼也没什么,我记得你家那边还有和盛家联姻的亲戚,按辈分,他比咱们大那么一辈,你得叫叔叔。”
顾西野冷哼,“亲戚那么多,我哪有空去一个个认识他们。”
李昭称是,因为无论是权利还是金钱,顾西野应当都算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了,他的确不用去记住那些亲戚,因为那些亲戚都会认得他。
“其实还有小道消息说当初盛远斋不愿意回家,决心在小城市发展是谈了恋爱。真是大情圣,为了爱情放弃前途,还真没看出是个恋爱脑啊……”
挂断电话,确定这个盛远斋和自己没什么瓜葛,那张黑色的名片被顾西野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桶。
反正也不会再见了。
从曾老的葬礼上回来,齐楚有一段时间肉眼可见有点低落。
顾西野尽力想让他心情好一点,甚至主动跟徐笠为伍,但都没有明显的好转。
成年人的情绪就像雷阵雨,一阵一阵的,说来就来,连天气预报也不能精准预测。
顾西野感觉齐楚的难过似乎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位敬重的长辈这么简单,但是他如何旁敲侧击,齐楚也不跟他讲。
去问徐笠,徐笠面无表情:“可能他更年期了吧,更年期的情绪就是这样变化无常。”
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的齐楚打了两个喷嚏。
徐笠今晚来,是准备明天带齐楚去医院复查,叮嘱齐楚把身份证带好,当然了,碍于顾西野在场,这话说的十分隐晦。
顾西野只知道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去,于是眼巴巴在睡前滚到齐楚身边,“哥,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可以。”齐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你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里了。”顾西野咬住自己的下唇,可怜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