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听话的摘掉了帽子,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嘴角噙着温顺的笑意,眼神如清潭的波纹,流转之间,每个人都觉得她风情万种的看了自己一眼。
“小女子青青,随主人夜行此地,叨扰了!”青青双手合十放在髀间福了福。
自青青脱下斗篷帽子开始,书生就不由的把眼睛盯在了她身上,直到那位痞子一样的闵怀江似笑非笑的投过来一眼时,他才回过神,耳尖发红的撇开头去。
这一撇开脑袋,就恰好看到齐盖正盯着自己看,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虚,却又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看什么看!
齐盖受宠若惊的抖了抖自己的手——小书呆,你愿意搭理我了?
书生没趣的砸了砸嘴,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和齐盖对视,瓮声瓮气的开口:“什么时候好啊?饿死了!”
齐盖立马把自己手里烤的差不多的兔子翻了个身,撕下一条腿,拿早就洗净的树叶包了,送到书生面前:“给,兔子小,烤的差不多可以吃了,你先吃一点垫一垫!”
齐盖把食物送上之后,就地坐在了书生身边,心里不由的想,果然还是要有个对比啊,有了那个真流氓,小书呆就知道我充其量只是吃吃他的豆腐啊!
不过略一回想刚刚书生盯着那个女人发呆的样子,心里又不由的升起几分酸意,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个有些手段的烟花女子罢了!几个摄魂的眼神就让书生失了神。
啧,这个真流氓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顺眼了!
齐盖一边照料着架子上的猎物,一边顾着小书呆。
书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吃这些,先不说齐盖手艺到底如何,光是这份新鲜劲就足以令他乐呵呵的将一直兔腿啃完了!
等书生啃完兔腿,架子上的烤的几只孢子兔子也都好的差不离了,齐盖把一直和马儿交流感情的凌园给唤了回来,也挑了些好肉恭恭敬敬的奉上,再回头看书生:“还要吗?”
书生吮着油油的手指,听到齐盖问话,眼睛不由的亮了两下,齐盖一下就笑开了,“好了好了,再给你一点孢子肉吧!不能吃太多了,不然晚上容易积食!”
等把要分给书生的孢子肉也分了过去之后,齐盖自己直接撕了两条后腿,挤到书生身边坐下,自顾自的开吃。
闵怀江眼角不禁抽了两抽之,确定那个叫齐盖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和青青以后,他才撩起衣袍,和扇子一起塞到腰间,挽起了袖子,自力更生。
“闵兄!”就在闵怀江撕下了第一块肉的时候,齐盖笑眯眯的叫了他一声。
“何事?齐兄。”闵怀江悠然的将手中的肉块用厚叶包了塞给青青,抬眼望了一眼齐盖笑眯眯的回视。
“你的好酒呢?”齐盖摊着手向他要酒。
“……”闵怀江无言半晌,才踩着愤愤的步子走到他的爱马面前,从马鞍上解下一个皮囊,远远的就抛向齐盖。
齐盖伸手接了,一把拔了木塞,嗅了一口之后才暗叹,果真是好酒!他对着凌园眨眨眼,凌园立刻会意的去马车上取了几个木制容器。
齐盖斜着酒囊将容器一一斟满后,塞好了塞子,又抛回闵怀江怀里,闵怀江看看已经喝上的三人,又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囊,苦笑一声后,用嘴咬掉了木塞,狠狠的灌了一口下去。
书生自吃上了孢子肉以后,心情显然变得更好了,对于齐盖劫来的酒他是不客气的一口闷掉,看的齐盖直瞪眼,三两口塞完手头的烤肉,警戒万分的盯着小书呆,生怕他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小书呆有什么举动,反而显得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曲子词,他惊异的看了一眼凌园,只得了个鄙夷的眼神——阿卿酒力一向很好,诧异什么?
“小书呆啊,你现在心情很好啊?”齐盖气窒了一下,不去在意凌园的鄙夷,转过头盯着小书呆问。
“没有啊!”书生回头认认真真的看了齐盖一眼,接着转头自得其乐的哼起曲子词,“……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栏杆?”一声柔和的女声夹着轻愁和入了书生的曲子词里,引得书生频频侧目去看,但又担心自己会如方才一般失态,不敢留神太久。
齐盖的心田之间立时有了几分不快,真真可恨,没想到小书呆平日里那般清然傲骨的样子,居然一喝酒就开始唱这些个淫词艳曲,还说不会醉,他看不但是醉了,还醉得连北都摸不着了!
“闵兄,你们半夜赶路是要去往何地啊?这么匆忙!”齐盖将嘴里的碎骨咬得咯吱作响,不甘心书生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兜兜转转,只好向闵怀江找话题,希望能引得书生的注意。
“我啊,我要寻人!”闵怀江一愣,像是没有想到齐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寻人?寻何人?”齐盖瞄了一眼书生,继续问着。
“寻一个不守诚信的又十分滑头的千面鬼!”这一段话闵怀江带上几分咬牙切齿的怒意,果不其然,引得了书生的注意。
“是仇人?”书生歪着脑袋,不解。千面鬼,听着就像是个大盗的名字!着实令人……好奇啊!
“是……故人!”闵怀江看着书生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笑,那份咬牙切齿的怒意被这一笑冲淡了些许,“我师兄。”
“嗯?”书生和身旁的齐盖不由相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厚的好奇心,这玩意儿就像在心口养了一只猫,不喂饱了,就会一直挠,不疼,但是痒,痒得人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