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沉的声音在祁钰的耳边回荡,每个字眼都像被冰封的刀片,割裂着空气,刺入心底。他能感受到寒沉的痛苦,那种失去至亲的绝望,以及背负着复仇重担的沉重。
那个孩子是祁钰,而祁钰无疑成为了寒沉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原本阴暗的世界,是他唯一想要活下来的希望。
从他收养祁钰的那一刻起,祁钰不再是那个被命运抛弃的孤儿,他成了寒沉生活的全部。寒沉教他生存的法则,教他如何在黑暗中保护自己,同时也教他如何去爱,去珍惜那些短暂的温暖。他把所有的恨,所有的痛苦,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为了祁钰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明明最在意的人是他自己,他却一再不允许祁钰插手过问,痛苦煎熬的一直是他。
他策划的每一个行动,每一次的布局,都是为了那个孩子能远离仇恨的旋涡。他以冷酷无情的外表,抵挡着外界的威胁,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祁钰的纯真。他愿意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只为让祁钰能够安全地成长,远离他所走过的那条血淋淋的道路。
最后寒沉说:“祁钰,我只希望你平安。”
祁钰的眼眶湿润了,即使在黑暗中,他也不敢抬头去看寒沉,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寒沉敏锐的发现他的状态,上身微微侧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像以前一样哄着他。
“祁钰,你和我不同,也不会去羡慕我曾有过的家,你有我。”
祁钰的心在寒沉的话语中颤抖,他能感受到那份深沉的爱,那份只属于他的、无私的爱。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让他免受伤害。他的眼泪终于滑落,滴落在寒沉的手臂上,所有的情绪如同坍塌的大坝,倾泻而出,再也压制不了。
寒沉没有放开他,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物,一声声哄着他。
“故事我已经讲完了,你当初说讲故事只讲一半的人会半身不遂,现在也应验了。”寒沉说着笑了几声。
祁钰眼眶通红,在黑暗中看着他,似乎又瞪他了,声音微颤,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气和委屈,“寒沉!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要哭死了。”
寒沉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他轻轻刮了刮祁钰的鼻子,那份温柔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寒冷的空气。“蠢,哭完了就没事了,我还在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也带着歉意,他一直认为自己欠祁钰太多,永远也补不完。
“家”
“寒沉,我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才不想原谅你。”祁钰抽泣着,话语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是不会开心的,我只会一直难过。”
寒沉的心被祁钰的话揪得生疼,他将祁钰搂的更紧,“乖,没事的一切都会好,我的腿也会好。你要的答案,我会告诉你,但不能是现在,你再等等好不好?”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如同低沉的乐章,充满了无尽的深情。
祁钰紧紧地抱住寒沉,这次抱的是他的腰,“好,我等你。”他的声音沙哑哽咽,也异常的肯定。
寒沉的手指轻轻滑过祁钰的头发,他的心被这份柔软填满,“不会让你等久的。”
祁钰的泪水渐渐止住,他仰起头,尽管看不清,但他知道寒沉就在那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寒沉,你记住,我祁钰的命是你捡回来的,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是敢,我就追到地狱里去,把你揪出来,让你永远伺候我。”
“好。”寒沉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祁钰的额头,那份承诺如同烙印刻在两人心中。
祁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的手环住寒沉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那是他的安全感,他的依靠。
“寒沉,我有你。”
“嗯。”
……
第二天一早,祁钰醒来时寒沉已经不在了,他收拾完下楼,走到餐厅,看见了两人。
应佳瑶站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早餐,微笑着看向他,而寒沉正坐在轮椅上,面前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看来寒沉应该是已经跟她说了自己回来的事。
应佳瑶变化也不大,她原本也就比祁钰大个六岁,如今少了份清纯多了份韵味。她依旧温柔,“小祁欢迎回家,过来吃早餐,是佣人做的你放心。”
祁钰走过去,坐在寒沉对面,然后抬头朝应佳瑶灿烂一笑,“谢谢佳瑶姐。”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莽撞无理的大少爷了,现在也能体面礼貌的面对寒沉的未婚妻。
应佳瑶温柔一笑,挽了挽头发到耳后,“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叔侄。”
寒沉只是微微点头,并没什么反应,目光一直在祁钰身上。她刚要离开,祁钰却突然叫住她。
“等等,佳瑶姐。”
应佳瑶停下脚步,看向祁钰,眼神中带着询问。
祁钰看着她,脸上满是笑容:“晚上佳瑶姐能来做晚餐吗?以前我不识好歹,现在突然很想尝尝佳瑶姐的手艺,可以吗?”
应佳瑶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然可以,小祁。你要是想吃我做的菜,随时都可以。”她心里有些感动,祁钰的变化让她感到欣慰。
寒沉看着他们,微微皱眉。祁钰的笑容更深了,等应佳瑶一走,寒沉才问出声:“我做的你不满意?”
祁钰挑了挑眉,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慢悠悠地回答:“寒爷,你做的我当然满意,但是佳瑶姐的厨艺我可是想了五年了。再说,五年前自己的不礼貌总得道个歉。”他笑了笑,又补充道,“毕竟她可是我未来的婶婶,寒家主母,我可不能得罪,你不会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