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钰微微低下头,眼神变得低垂
今天既是母亲的葬礼也是父亲的婚礼,他的父亲在母亲葬礼的当天欢天喜地地和小三举办婚礼,接回在外的私生子,名正言顺地成了一家人。
仿佛这死去的不是他的妻子,仿佛此刻独自跪在灵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严钰微微低下头,视线下垂。他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或者至少不让别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
当他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时,他对父亲的期待和信任已经荡然无存。他明白,从他记事起,父亲就从未真正关心过他和母亲。他们的婚姻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可言。而母亲在婚前就有了心爱的人,对父亲的态度也始终冷漠。
冷气从地面传上来,穿透膝盖,冻得严钰微微打颤,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膝盖。
“哒哒······”
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一阵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严钰的身体动了动,缓缓抬起头,看了过去。
此时,寒沉身穿黑色西服,眸色暗沉,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整个人稳重,成熟,矜贵。但他神色不明,也深不可测。
严钰迷茫的眼神正好与寒沉的目光相遇。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严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而寒沉的眼神则带着深邃的思考和探究。
男人的眼眸犹如深潭一般,冰冷而深邃,让人无法看透其中的情感和思绪。此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长跪不起的孩子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严钰倒是不觉得尴尬,目光依旧打量着这个来意不明的男人。他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
一大人一小孩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谁都没想开口。
寒沉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色生冷的青年,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还在滴着水。他上前一步,微微向严钰欠身,语调平平地开口:“严少,寒爷是来送夫人一程的,您不用在意。”
严钰听了他的话,依旧不为所动,直愣愣地盯着寒沉。似乎他不开口,严钰就不相信。
寒沉率先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向灵堂,他上前走了几步,停下。表情严肃给灵牌上香鞠躬。完毕后,才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严钰。
“你姓严,叫什么名字?”
这是严钰第一次听到这么有魅力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作答了。
寒沉轻笑了一声。
“我问你叫什么,点头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说话,还是哑巴?”
这次,严钰摇了摇头,但还是没跟寒沉说自己的名字。
寒沉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他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