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刚才,小妹说甜。陆荣盯着水池里已经糊掉的“糖果”,默了片刻,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江苒身上。此时此刻的江苒,正在一边品尝古代美食,一边观看寿台上的人表演节目。相府到底是豪门,席前菜品不乏山珍海味,且道道名字典雅,摆盘精美。但要江苒说实话,这些菜其实可以做得更好吃。大抵还是古代的佐料没有现实世界丰富。这让江苒对今后的美食任务感到很有信心,不知待会老太太尝了她的蛋糕,是否也会有惊天动地的好感值?思及此,江苒侧过脸,想看一眼先前那只小女娃娃,总觉得她会是自己未来的潜在大客户。不想目光与陆荣撞个正着。那一瞬间,江苒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审视,带着摄人的压迫感,仿佛一不小心透过门窗与班主任对上了视线。且“班主任”旁边还坐着个姜赫,正用一种“给我安分点的”目光隔空警告着她。江苒赶紧移开目光。这时又一轮节目开始了。上台的是位面容俊朗的华袍少年:“在下沛安伯府胥邕,祝宁阳相府姜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手持长剑,说完就开始表演。江苒来了兴致。毕竟比起歌舞声乐,剑术表演确实要稀奇得多,现实世界里几乎难得一见。然后没多久,江苒就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瞧她那眼神儿,活像没见过男子似的。”“盯着人看算什么?更出格的事情人家都做过。那沛安伯府的胥公子风华正茂,指不定这次寿宴之后,她就又要移情别恋。”“听说她在跟陆侯爷表白之前,还曾勾搭过芮临小郡王,这种朝秦暮楚的货色,难怪人家陆候爷瞧不上她。”阿肆听得气死了,正要发作,江苒拉下了她:“不用理会苍蝇。”阿肆明白了江苒什么意思,但还是不甘心地道:“姑娘,你今日不舞,可是便宜某些贱人了!”阿肆口中的贱人,指的是太尉家的嫡女夏青禾,背后的“苍蝇”之一。是原主的情敌,也是今夜本要与原主在舞艺上一决高下的对手。要江苒说吧,小学鸡战斗,没什么意思。她毕竟不是原主本人,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好阿肆,以后别用贱人这个词了,怪不好听的。”阿肆默了。都说人在生死关头走一遭,性情会发生变化。看来是真的,她家小姐现今就是个显明的例子。没过多久,新一轮唱词响起,江苒身后的夏青禾缓缓走向寿台。她身段玲珑,舞姿流畅,步履辗转间有如一只展翼的蝴蝶,广袖飘飘,翩跹动人。台下惊叹声不绝于耳,年轻人们很快起哄。夏青禾的视线几次掠过台下的陆荣,玄衣少年只是坐在那里,周身气质便令周遭一切相形见绌。可他全程心不在焉,注意力几乎全在小妹身上,这让夏青禾心中隐隐不快。舞毕后,迎着掌声,夏青禾朝着满座宾客盈盈一拜,最后目光落在江苒身上,眸子里尽是讥诮和挑衅。但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情敌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坐在这里的江苒,不过一个顶着原身皮囊的假想敌。出于礼貌,江苒回了她一个笑容。知道该轮上自己了,江苒从案几下捧出早就备好的食盒。姜雪楠不知她抱了个什么玩意儿,随口道:“听闻三妹妹要献的舞蹈也名“旋凛”,可是与夏姑娘方才跳的一样?”此言一出,年轻人所在的席间很快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有世家公子调笑道:“旋凛一舞由西境传入中原,习其精髓者少之又少,没想到姜三小姐竟然也会?”“先才夏姑娘一舞倾人城,可是让在场的诸位开了眼界,姜三小姐可得努力些,莫要落得个东施效颦才好。”江苒不知原主在场的话,会如何回应这些声音。视而不见?怼回去?还是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比夏氏女差?江苒想像不出,于是站起来扫了一圈嘲讽她的纨绔,笑眯眯道:“本小姐会的多了去了,今后有的是机会让诸位大开眼界。”“不过今日的舞呀,你们没眼福,本小姐不给跳!”少女傲娇地拍拍怀中食盒,转头就朝筵席上首去了。姜尤氏眼见江苒朝自己走来,想起前日落水事件,心中颇为不快。但现场宾客如云,她到底也不好给这江苒甩脸子,只觉看见她就糟心。江苒态度端正地奉上食盒:“祖母,一点心意,请您笑纳!”老太太皮笑肉不笑:“这是什么?”江苒没有卖关子,放下食盒后,直接伸手去揭盖子。老太太却是条件反射地身体后仰,仿佛生怕里面蹦出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