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跑到河边,低头一看,临江江水水流湍急,河底也不知是个什么凶险的所在,我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林瑾拿着长剑直至地盯着我。
我扯起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还是逃不掉吗?”
林瑾眉头少皱,拿着长剑的手微微抬起,但很快便落了下去,我后退了几步,林瑾立马惊恐地大叫:“别,二哥!”
心中嗤笑无比,还真以为我要自杀吗?但还是装作悲愤般抬高了头,直直地看着他。
身后曼盈却抱着孩子急冲冲地赶到,也震惊地看着我,孩子正小声抽噎着看,我皱了一下眉,刚才走的实在太急了,似乎忘了喂他。
林瑾放下剑接过孩子一脸酸楚地看着我,小声说:“二哥,你难道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但孩子离不开你啊……”说话间,那孩子也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我闭着眼睛,一番激烈挣扎后,还是睁开眼睛退后了几步。
身后林瑾高呼和孩子的哭声已经搅乱了我的心神,我只觉每走一步都痛苦无比,停了下来,再抬头看向林瑾,他已经流下泪来,我嗤笑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酸楚的笑了一下:“林瑾,事到如今你还想让我怎么做?“林瑾嘴张了几下,看似也说不出话。我微微一笑,继续说:“谢谢你爱过我。”
我低声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临江,林瑾脸色大变,我得意一笑:“林瑾,不管你的师傅有通天的本领,想必你们也找不到临江的尸首。”他嘴唇颤抖着,身形刚想动,我便低声说:“林瑾,你把孩子看好了。”说罢便纵身跳了下去,任凭孩子的哭声和林瑾的吼声响彻天际。
碧落黄泉,永远不相往来。
二十年后
我一人挑着担柴,准备去平北郡里买个好价钱,最近天下太平,燕国已灭,萧擎山萧静之早已殉国。洛国一统天下,有琴容轩也已被我杀死,三皇子有琴子轩都已经成了太上皇,他的儿子刚刚登基,似乎大有一番作为,这二十年来,林瑾则听说弃文从武,接替了我的职位成为了洛国的战神。
我一人生活的倒是悠闲自在,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
这些年来,他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真好。
前方尘土飞扬,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怒骂声,我连忙挪到路旁停下,准备让这群人先过,定睛一看,领头的是一名身着蓝衣的青年,清秀俊美,长的倒是颇像年轻时的林瑾,一头墨色长发竟不束起,更显风流倜傥。
身后似乎还跟着一群人,气急败坏大声叫着:“林寂森!站住!不要以为仗着你爹就可以胡作非为!”
那青年笑的洋洋自得,扭头扬手挥了挥手中的剑:“林爷爷先不陪你们玩了!”我定睛一看,竟是二十几年没见的老伙计洗月,青年催马跑的更加快了,一溜烟就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扬起沙土一片。
我微微一笑,挑起担子继续向前走。
仔细又听了半响,这才察觉出外面应该有三人,这样实在不适合动刀动剑,转念一想,还是把重影收起来,一下子打开门,我冷冷地注视着萧擎山低声说:“萧兄。”
没想到苏姚舅父和元谋也在场,两人都穿着灰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萧擎山则一身宽大白衣,自认为非常风流般抖了抖衣袖,一如在江边与他相见。
我心内冷哼一声,此时此刻竟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在燕国大营中的一点一滴,又升起滔天怒意。萧擎山眼尖,见我提着剑,且我脸色不善,自顾自地先笑道:“本来想一并邀请苏兄去江边看雾景,既然苏兄有事,那就叨扰了。”说着便抬头深深地看了身后的林瑾一眼,这才转身一起走了。
我看着他走出小院,这才急促下了台阶,把手中剑一丢,撩开下摆就跪在苏姚面前,低声说:“舅父。”
苏姚一愣,跟元谋对视了一眼,两人又皱着眉头齐齐地看了一眼林瑾,这才将我扶起来,半响才低声说:“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
我点点头,扭头看见林瑾欲言又止,连忙安抚道:“我去去就回。”说着,便自己跟苏姚元谋离开。又走到了那个书房,苏姚谨慎地看了看门外,还是把密道转开。
我们三人同时下了地道后,苏姚便斜靠在椅子上,手指点着一边得桌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跪了下去:“仲茗深知有违娘的教导,罪责当诛。”
苏姚皱了一下眉头,这才叹了一口气:“孩子起来,说说,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站起身,拱手躬身,便将事情的大概流程说而来一遍,只是抹去了林瑾和萧擎山这一段。
苏姚一愣,元谋则更加夸张,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还魂?”
我点点头:“确实不假。”
苏姚嗤笑了一声:“三清那个老混蛋没想到还有通天的本事,”说着苏姚犀利的目光改变向我往来:“你和林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俩还生出了那般禁忌感情?”
我脸一红,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慌乱如麻,自己虽然在这段失忆的时候非常喜欢林瑾,但还是止不住地恨他。
我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元谋看起来对这种男男之事不是非常介怀,他一下子就转了话题:“到底临川那个事故是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孩儿识人有误,中了有琴容轩的诡计。”
苏姚沉吟了一下:“哦?是当朝太子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