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她面前的。有点嫌长的头发遮了一半的眼睛,看上去阴郁又冷漠,简直就是个小怪物。冲她伸出手,宋培一愣,问,“怎么了?”和铃没说话,就站那儿伸着手。宋培垂眼看看,这是问我要什么呢?嗯,不是小瓶子,也不能是棍子。噢。宋培把袋子递过去。和铃接下,转身往一个房间里走过去。宋培无物一身轻,就撑着棍子慢吞吞地跟着过去看看。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呢,宋培就被入眼的满屋子粉色给震住啦。墙是粉的,家具是粉的,就连地板都是粉的。揉揉眼,宋培觉得眼有点疼。哎,这个颜色,怎么住得下去的哦。往后退一步,看着外面的白墙洗洗眼,宋培问,“你怎么挑这一间啊?”和铃把东西放好,出来走到她面前,没说话,就看了她一眼。意味比较深。宋培细细地给分析了下,就一件事。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的裙子。噢。原来我就是那个喜欢到处粉漫天粉的人啊。好厉害哦。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瞎掉哎。和铃指指粉房子,让她进去。宋培眨眨眼,真要进去啊?和铃没说话也没收手,抱着金砖呢。好嘛,进去就进去,你不要老是抱金砖啊。一句不说,怪吓人的哎。宋培慢吞吞地进去粉房子里,和铃就把门关起来了,声音还比较大。空气都被带着颤了几颤,然后把和铃没说出来的话带到宋培耳朵边上,大声的喊出来。不准出去。宋培看看门,又想叹气啦。到底自己是小孩子还是那个小丫头是小孩子啊?挨着沙发坐下,扭头看看没关上的窗子。好像听见了打劫的声音了哎。听了几秒钟,不听了,都是呴呴哇哇啊啊的,有什么好听的。欠身去拿矮几上的遥控器,一按,墙上粉色的电视开开了。宋培往后靠靠,开始看新闻。新闻正在循环重播,就讲一件事。让大家保持镇定,不要惊慌,顺带普及了下情况。看完一遍,电视里又开始重头放,宋培就给关掉了。突然间,就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宋培心里一慌。屋里没声音,外面的声音也没了呢。宋培抓着棍的手紧了紧,“系统,系统你还在吗?”系统嘀了一声,“在的。”听到声音,宋培舒了口气。她现在好像有点知道什么叫气氛了哎。站起来挪到窗边,窗子朝西,正好看见灿烂的不得了的晚霞,被太阳烧的通红通红,半边天都是那个颜色。热烈的不得了。和铃脸上没有表情的擦着短刀,背对着西沉的太阳。身后面是躺了一地的打劫的。把擦干净的刀放回原来的地方。和铃抬头,看着地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眼里有点东西,闪动着,跳跃着,然后复归沉寂。今天,就要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前。凌晨一点。f实验室某种病毒外泄,有一批人遭受感染,死掉了,但又活过来了。活过来之后呢,就已经不再是人啦。他们变成了会行走的尸体,唯一的欲望,就是打劫肉,活人的。所有被打劫过的活人,会在短短几小时之内,被同化,加入打劫大军。十个小时前,瞒不住的新闻说,目前军|队已经成功控制住了情况。五个小时前,扛不住被恐惧逼得发疯的群众的示威,新闻说,情况略有失控,请民众配合工作,等待救援。之后,就是循环重播了。没有消息了。还活着的人知道了,他们被抛弃了。没有人会再来救走他们了。就在一天之内,这个病毒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每一个角落。只有几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及时做出应对,成立临时民众庇护基地。宋培划拉划拉地图,嗯,她们去哪个比较好呢?北边的这个又太北了,太冷了不太好搞哎。西边的这个,嗯,好像有点缺水哎。南方的又好远,那就,嗯,放大放大再放大,定在西南方向。但是,宋培比划了下,就这个也不近呢。走过去大概是不太可能的啦。嗯,那怎么过去呢。手指在棍上敲敲,哎,要是那小孩儿在就好啦,她好像什么都很懂哎。说起来,那小孩儿怎么还不回来哦?她是来拯救世界的(4)天黑下来,也是很快的事情。粉房子里头,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还是面对面坐着,在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