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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路垚只觉得脑子很乱，度蜜月被半路叫回来之后自己有很长的时间都在巡捕房和乔楚生一起看各种案子的卷宗，上学的时候考试前夕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努力了？路垚一边想一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教堂。那个自己和白幼宁结婚的教堂，那个乔楚生问娶幼宁是心甘情愿的还是权宜之计的教堂，那个乔楚生祝自己幸福的教堂……回忆起从前，路垚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教堂里没有人，大概是信徒们都去吃晚饭了吧。路垚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仰头看着那个巨大的十字架发呆，觉得身旁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发现是神父。“路先生，为什么在这里发呆呢？有心事说给主听主会眷顾你的。”路垚笑笑：“神父，如果为了你爱的人伤害别人所爱的人，上帝会选择原谅吗？”神父摸了摸手上的《圣经》，把它放到路垚的手上，轻声回答：“它会告诉你。”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就在路垚也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叫住了他：“哥哥，我也想知道你刚刚说的问题。”路垚惊讶，转过头来发现竟然是一个孩子，路垚蹲下，语气尽量温柔：“小朋友，什么问题？”孩子两只眼睛闪着光盯着路垚，期待着答案：“你刚才说如果为了你爱的人伤害别人所爱的人，上帝会选择原谅吗？”路垚觉得可爱，不禁笑了笑：“那你告诉哥哥你伤害了谁呀？”听到这里，孩子眼里的光消失了，低下头好像在害怕又像是在回避什么：“不是我，是我爸爸，他说这是个秘密，说出来就不算秘密了。”路垚敏锐地发现面前的孩子说这句话时竟然开始轻微地颤抖，觉得事情不对劲，路垚让孩子在自己身边坐下：“小朋友，哥哥告诉你哦，有的秘密只有说出来才会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那样上帝才会选择原谅。”“真的吗？上帝真的会选择原谅爸爸吗？”男孩抓住路垚的胳膊惊喜地问。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路垚从男孩口中得知，男孩的父亲叫魏延，一直和妻子还有两个儿子住在教堂，也是虔诚的信徒。男孩还有一个哥哥，三年前的一天突然失踪了，一周后再见到自己的哥哥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就在一周前的一个晚上，他看到爸爸出了门，以为是去给他买点心就悄悄跟在了后面，可谁知他看到爸爸走到一个巷子里把一个人钉在十字架上，他害怕地叫出了声被爸爸发现了，可爸爸对他说这是一个秘密，有的秘密说出来会伤害到别人的，爸爸是在替上帝惩罚这些人，也是为了哥哥。

“大哥哥，上帝真的会原谅爸爸的吧，爸爸说他是为了哥哥才这么做的。”孩子的问题把路垚从自己的思考中唤出来。“嗯，一定会的。”路垚揉了揉孩子的头。孩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就蹦跳着走开了，留下路垚一个人在原地。抬头看看十字架，叹一口气，心里默念：“上帝呀，你真的会选择原谅吗？”

乔楚生看到了吃饭的点了路垚还没有回来正纳闷呢，这家伙每天心里就只有吃，怎么连吃饭的时间都忘记了？正想着就看到路垚走进办公室，“你去哪了？吃饭去不去？”乔楚生已经习惯了吃饭要带上这个家伙。“去，为什么不去，免费的晚餐怎么能不去？”路垚听到吃饭拉上乔楚生就往外走。

在饭馆，两个人相对坐着，乔楚生问面前的人：“这案子你到底有没有思路啊，我看卷宗看的我头疼。”听到这句话，路垚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小男孩，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答了一句：“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给他留下一顿团圆饭的时间吧。”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吃完饭，路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和乔楚生一起去了教堂。他们找到了神父，神父看到是路垚走过来“路先生，下午的问题有答案了吗？”“还没有，但是应该快了。”路垚笑了笑，摇摇头，“不过神父，我们需要见一下魏延。”神父带着乔楚生和路垚来到了魏延一家人住的地方，就在教堂后院的一处小房子。

路垚见到了魏延，眼前的男人和路垚的想象相差很大，就是这个杀了五个人的男人其实并不高大，瘦瘦的身体显得有些头重脚轻，稀疏的头发不规则的分布着根根白色。他们进到屋里，路垚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口中的哥哥的遗像：男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遗像里的他还带着些不易被察觉的笑容。“魏先生，我们就不绕弯子了，您儿子已经把您做的事情告诉我了，老实说，您是虔诚的信徒，这拿《圣经》的双手实在不应该用来杀生。”路垚想到下午男孩说的话，心里对这个父亲不免多了一点悲悯。魏延满不在乎，看来路垚一眼：“路先生，我在报纸上看到您很多报道，知道您是神探，但也是要讲证据的，孩子的话您大可不必这么确信。”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路垚看着魏延的背影，缓缓开口：“上帝啊，求你按你的慈爱怜恤我！按你丰盛的慈悲涂抹我的过犯！求你将我的罪孽洗除净尽，并洁除我的罪！因为我知道我的过犯；我的罪常在我面前。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上帝啊，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不要丢弃我，使我离开你的面；不要从我收回你的圣灵。上帝啊，你是拯救我的上帝；求你救我脱离流人血的罪！我的舌头就高声歌唱你的公义。”魏延听到路垚声音的那一刻就怔在了原地，没有走出去也没有转过身，只是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