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夫人看了看姜幼安,又望向跟在她身后的侍卫。那身上侍卫服,一看就是王府侍卫。姜幼安身影走远,老夫人催促身边的丫鬟,“快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姜幼安回到自己做姑娘时住的院子。姜家算是京城的大商贾,她住的院子不算简陋,但比起几个哥哥,以及姜妙妙的院子,却是最差的。前世,她曾羡慕过。姜妙妙住流云院,摆放的尽是父亲从天南地北买回来的奇珍异宝,将整个流云院装潢的富丽堂皇,极尽奢侈。墙上两颗夜明珠,每到夜里,便能将整个闺房照亮。漂亮到炫目。她羡慕,只能在院子里种上海棠花。海棠花开时,她的院子也很美呢!姜幼安看着院子里,明艳的海棠花,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劳烦徐侍卫了。”姜幼安让徐侍卫帮忙搬出一个大箱子。里头,都是一些她特制的美容膏,亲手做的熏香,还有出嫁前收集的晨露用瓶子保存好,等等……朝中权势纷争,辰南王与玉贵妃一派暗潮汹涌,玉贵妃在当今圣上耳边吹枕边风,姜幼安就成了倒霉的人,一道圣旨嫁入辰南王府。她在出嫁前,动手做了很多家人需要的物件。甚至,在成亲前夕,她为了赶制爹爹需要的一双护膝,一夜未眠。她没来得及送出去,便想着等回门之日,再将这些送到他们手上。现在。不需要了!在徐侍卫将箱子搬到马车上后,丫鬟也去后院禀告。“老夫人,王府侍卫搬走六小姐房里的一个箱子,昨日六小姐出嫁后,您让奴婢去她房里看过,里面装得都是一些熏香,护膝等东西。”姜家老夫人面色不虞,“那个丫头是什么意思?她那些东西不都是给启哥儿他们的吗?还有,方才我问她是不是被赶出王府,她也不吱声,木头桩子似的站着,没有妙妙一半懂事机灵,都是一个娘肚子出来的,怎么差别如此之大?”姜幼安朝着姜府大门走去。刚过拱门,一道身影窜到她跟前。一袭天蓝色锦衣长袍的少年,长发高束,五官清秀,这会儿脸上扬着笑,“姜幼安,我听说你被赶出王府啦?”挡在姜幼安面前的少年,是她的五哥姜锦南,今年十六岁,比她大上一岁。虽说是五哥,但生性贪玩,时常从私塾逃学,和京城一帮纨绔子弟跑马蹴鞠。姜幼安冷淡瞥他一眼,从他身边越过。“喂,姜幼安,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被王府赶出来了啊?”姜幼安步履盈盈,不曾回头。姜锦南眼睛瞪得浑圆,大步上前,一把拽过姜幼安,脸上笑意也减少许多,颇有点不耐烦的意思,“我和你讲,中午我们家有客人来吃饭,但我有事外出,你帮我挡下,就说我去夫子家了!”姜幼安扳开姜锦南的手,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我说,姜幼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知道你被赶出王府,心情不好,可那有什么关系嘛?你自己不也是说过不想嫁过去吗?”姜锦南挡在姜幼安面前。姜幼安那双澄净的眼眸凝视着姜锦南。姜锦南本欲开口,可是被姜幼安那干净的眼睛一看,顿时就有点心虚。他摸摸自己鼻子,“好吧好吧,我确实是和宁公子他们一起去吃饭。”姜锦南说的宁公子等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姜家大少爷姜启不准姜锦南与他们有过多来往。只是姜锦南从来都是左耳听,右耳出。以前就找了各种理由骗她,好让她给他打掩护。然而,每次出事,最先挨打罚跪的人总是她。“你和谁一起吃饭,和我有什么关系?”姜幼安反问。姜锦南愣了会儿,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姜幼安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特别是看他的眼神,宛如淬了冰般寒冷。姜锦南要来抓姜幼安的手,但是被她给闪避开来。姜锦南愕然。“小六,你是生怕我会连累你吗?不会的,我这次和宁公子他们吃饭,绝对不会喝酒,吃完我就回来,不会闹事连累你被罚……”姜幼安乌黑纤长的睫毛轻颤,“姜锦南,你听清楚了,你和谁吃饭都和我没关系,还有,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烦。”说完,姜幼安便加快步伐,朝着大门口走去。姜锦南站在原地,似乎难以置信。“姜幼安,你竟然嫌我烦?我还嫌你啰嗦呢……你要去哪儿?喂,姜幼安,你给我站住!”姜幼安不仅没停下,而且步伐更快。银铃般的笑声从大门口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