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升腾起热气,虞爻怀抱着衣裳,手指捏出了褶皱,怔愣了片刻,欲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却见秦郅负在身后的手展了过来,看着她,把玩手里的东西。
目光在触及到他手里的东西,虞爻眼睛微眯,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问:“怎么在你手里?”
闻言,秦郅眉峰轻抬,向她靠近了一步。
“哦?”
“这是虞副将的啊?”
眼底含笑,秦郅问得随意,“虞副将堂堂一男子,为何从军还要带着女儿家的腕饰?”
“心上人送的东西不行吗?”虞爻辩驳。
“是吗?”秦郅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起来,直视着她,道:“如此说来,虞副将的心上人,是虞小姐了?”
虞爻猛然抬起头。
“你——”
秦郅盯着虞爻,忽然将她的手腕托起,将那似镯似链的臂钏套了上去。
晶莹剔透的玉蝶在日光中闪着清丽的色泽,绕着一段雪腕翩然若飞,粗细适中。
“刚好。”
“如此合适。”
秦郅松开手,不咸不淡道。
看着腕上的臂钏,虞爻紧张地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眨眼道:“将军,我——”
“虞副将不会知道这臂钏,夏州城乃至整个大夏,只有这一只。”
“啊?”
堪堪才在脑中编好的故事,被秦郅忽然的言语一句打得魂飞魄散,无影无踪。
什么叫只有一只?
虞爻低头看腕上的镯链。
这还是个限量款——不对,只此一只款。
脑中忽然回想起虞家人对这只臂钏的态度。自她代替虞爻醒来的第二日便嘱咐她戴上,好像是因为这是虞夭母亲祝柒宁为女儿出生做的见面礼。
不对啊——祝柒宁是难产而亡,她如何得知自己生的就是个姑娘,所以提前做了首饰?
心中古怪至极,虞爻盯着这腕饰看了许久,抬眸便瞧见秦郅在打量着她。
“虞副将这副模样,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虞爻坚定地摇了摇头,破罐子破摔道:“将军,你就实话给我说了吧,我……你说完,我就向你坦白。”
在外行军打仗多年,秦郅自收到那封“退婚书”后,除了逢年过节会因处于礼节会送些礼,便极少会去打探虞夭家中近况。多数之时,他辗转于各地战场,从未登门拜访过。
现今秦郅忽然记起李拓曾言,说是虞夭危卧病榻昏睡许久,寻医无果,一日家中人探得鼻息无存,悲痛之余欲等其父虞召丰归家后让其入土为安,出殡那日却忽然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后的虞夭,说是性情大变。
这事在夏州城口口相传了一段时日,也曾传到将军府,他只当是庸医误诊。
眼下看身前人的反应,秦郅到觉得传闻不假,却是变化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