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止在他的要求下穿了件白色的衬衣,风纪扣扣着,锁骨被掩在薄薄一层布料之下,隐约可以看见轮廓。“电影大学。”这次路止抬起头,回答的很坚定。“怎么不考商学院或者出国?”秦斯焕如一个长辈般问,视线落在路止的嘴唇上:“以后还能帮你爸管理公司。”少年的唇形很好看,不算薄也不算厚,唇线蜿蜒的弧度像花瓣,抿唇时也像在笑。秦斯焕心底骂了句艹。移开了目光。这小东西怎么就这么勾人呢。问起这个问题,路止眼眸微亮,脸上难得染上几分生气,这几天因为路氏破产的阴郁一扫而空,他唇角弯起,嘴巴砸吧了下,像在回忆。“秦叔叔,我以前吧,就很羡慕那些能站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人,所以高中之后学了表演。”声音里有笑,难得的放松。“也不是没想过要去给我爸帮忙,但以前我老子管我管的狠,我就非要跟他对着来,最开始只是赌气,后来才有点真的喜欢上表演。不过您说的去学商或者出国,我也不是没想过,我老子为了这个天天在家拿着棍子追着我抽。”他右腿膝盖曲起,习惯性的将右脚尖踮起,鞋跟靠在左脚鞋帮上。十足十的痞气。要不是穿的正儿八经,要说他现在是要去跟人干架,秦斯焕也信。到没想到路止还有这样一面,秦斯焕笑了下,意味不明的说:“你混成这样儿,你老子还管得了你。”这句话似乎拉进了一些距离。路止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左手插在裤兜里,瞥了一眼紧闭的民政局大门,从兜里摸出了一颗棒棒糖,撕开包装袋,左肩翘了翘,偏过脸用下颌去推秦斯焕的胳膊肘。秦斯焕收回手臂,正想再找个话题,唇边已经被路止贴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略微睁大了眼,听到路止说:“张嘴。”秦斯焕下意识张开嘴。一股草莓甜味在味蕾蔓延开,从舌尖甜到心底。路止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不正经,眼尾弯起来,语气却很乖:“请叔叔吃糖。”他把糖塞进去后就收回手,任由棒棒糖的棒子露在空中。民政局的人来上班,大门打开。今天是工作日,来登记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时间尚早,他们是第一对,也是唯一一对。路止看了一眼,步调散漫的走进大门,柔软的黑发被晨风吹的轻晃,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下颌线分明。秦斯焕深吸了口气,两根手指捏着棒棒糖的棒子,把糖从嘴里拿出来,上前一步跟他并肩:“喜欢吃糖?”路止没搭话,足尖在地面上点了点,突然侧头,笑:“昨天晚上路瑶给的。”秦斯焕咬着糖,含糊不清的嗯。路止轻轻歪了歪头,嗤笑了声:“像路瑶那种小姑娘才爱吃这个。”言下之意是他自己嫌草莓味棒棒糖太幼稚。秦斯焕:……他唇边的笑意更深,被人暗讽幼稚也不恼,只是眸光盯着路止白衬衣下如山峰般耸起的肩胛骨,舌尖舔了舔糖,神色幽深。这小孩儿越长大越混,倒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登记完,秦斯焕送路止去上学。一个早上下来,他刻意找话题,再加上路止本身就不是内向的人,两人之间倒是熟稔许多。路止看也没看结婚证一眼,拿过之后就直接塞给了秦斯焕。一中已经上课好一会儿了。秦斯焕在校门口停车,路止下车前一刻,拽住了他的手腕。路止回头,扬起一侧眉骨,目光慢慢下移,促狭的看着秦斯焕的手,慢吞吞的问:“秦叔叔,您总是这样——”他挤眉弄眼,眸中含笑。“总这么对我动手动脚,我都快怀疑您喜欢我了。”他只是随口打趣几句。却不知一语成谶。不想吓到他,秦斯焕从善如流的松开他手腕,“下午我来接你放学,晚上去秦家吃顿饭。”路止应了声,关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校门。少年桀骜,没心没肺惯了,也没注意到车里的男人一直等到看不见他身影才离开。路止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他脑子灵光,成绩很好,在全校能排前五十,可他又对学习不怎么上心,上学也是爱去就去,不爱去就走。秦斯焕办事效率很高,路止周六签结婚协议,周天资金就汇入路氏。只是董事会的人不再满意路孟晟独裁专制,他爸这次直接退位让贤,成了董事,而不再参与路氏的日常运转。沥市关于河湾项目的风言风语慢慢平静下来。路止低调的从后门进教室,却还是被老师罚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