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目光落向窗外,窗外槐影重重,夕阳细碎的金辉穿过树隙映在他的凤眸之中,令他有些出神。“世子爷,您要的东西。”江宴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柯无忧笑吟吟道:“我的所有买主里,便只有世子爷愿意用这个东西,其他人皆是试过一次便不愿意再用此物,只道用此物不如赤身爽快,又道他们找来的都是干干净净的女子,不怕染上病,又或者存着侥幸心理。”柯无忧脸上浮起讽刺之色,“他们是不怕得病,却不担心自己身上带病,把那些干干净净的女人都给传染了。不过是群自私自利,只图自己痛快不顾让人好歹的臭男人罢了,还有……”江宴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见她越说越起劲,大有收不住的趋势,才冷睨了她一眼。他这一眼有着极大的压迫力,柯无忧顷刻间住嘴,随后想起一事,不由笑嘻嘻地问:“我前日听闻世子爷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下了天香院花魁桃夭夭的初夜,真没想到,这是您会做的事。此事一经传开,您的名声想必会更加差。”“无所谓。”江宴语气淡然,随后长身而起,往门外走去。柯无忧终于明白为何他名声为会被传得那般差,这都是他太过无所谓的缘故。其实熟识江宴的人都知晓,他根本不逛青楼,以他这等勾魂夺魄的容貌,他去青楼,不是他嫖人家,倒是他倒贴钱来让人家嫖他了。而且据她所知,他那些无数风流韵闻之中,也就只有一两个是真,其余全都是胡编乱造。前段时间有传闻,他与知府的继夫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听到这传闻,柯无忧觉得挺可笑,此事她敢保证,是绝对没有的事,而且那时江宴才刚与他的情人断交。据他说,他是被抛弃的那一方,不过他看起来却是一点不伤心。也许对江宴而言,一两个和无数个韵闻没什么区别,他根本懒得为自己辩解。柯无忧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对了,世子爷,我刚制得一物,名为合欢,这东西能壮阳,能助情兴,我那些财主用了都说好,一夜可御十……”“不需要。”江宴沉声打断她,那斜飞入鬓的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下。见江宴好像有些恼火,柯无忧改口,谄媚讨好:“世子爷正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纪,自然不需要这些东西作为辅助。”“你可以闭嘴了。”江宴被她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烦不胜烦。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未见江宴前,柯无忧只听闻这男人生得比女人美,行事乖戾且花名在外,与他传出风流韵闻的女人不计其数。相识后,她才觉得,有些事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能相信。她看到的那些上位者,鲜少有人能够做到同情弱小,他们只会向往更高处,然后剥削底下的人。但江宴与那些权贵不同。或许在多数人眼中,他放浪邪气,品行不堪,因为靠着父母才能够拥有权势,而他本身并无可取之处。其实不然,若是你真正熟知他,会发现,他是让人信服的领袖,作为他的同伴,他总是让人心甘情愿,义无反顾地追随他。至于他的感情方面,柯无忧无法替他说好话。这男人的确是风花雪月,百无禁忌,他似乎从来不会专注一段情感太长时间。一个与他好过的女人评价过他,他是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但你若想成为他的唯一,那最终伤的只有自己,他宛如一艘在大海之中漂泊不定的船,有朝一日也许会靠岸,也许终生都不会。柯无忧关上店门,准备前往知府宅邸,为知府的继夫人陈氏看病。柯无忧懂医术,能帮女人看一些杂病。在这汴阳城内,几乎看不到女大夫,有时候妇人得了一些难以启齿的隐疾,躲躲藏藏不敢寻医问药。知府钱同郅是她的买主,有一次她去他的宅邸送药,恰好撞见他的继夫人,那陈氏询问她关于她丈夫的事,后来得知道她懂医术,又知她是女人,便一直暗暗地请她给她看病,原来这陈氏有经水不利,少腹满痛的症状,柯无忧一直为陈氏调理身体,不到几月便好了。前段时间陈氏找到她,说是她秘处瘙痒,而且有异味,柯无忧诊断出她染上不干净的病,根据陈氏的述说,柯无忧怀疑很有可能知府有病,又将那病传染给了她。那钱同郅男女不忌,前段时间迷上一兔爷,两人形影不离,吃住同行。柯无忧拿了一盒如意套准备给陈氏,让她劝钱同郅用这东西,以免把府中女眷都传染了。江宴从柯无忧那里取走的东西就是这如意套,柯无忧给它取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名称:避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