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哥,你说什么?”
时筝清了清嗓子,沙哑地说道:“……闭嘴。”
小助理立刻噤声。
只见时筝又合上了眼睛,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看上去没之前那种惨白到发青的神色。
储秀注视着时筝的脸好一会,才关上门出去和经纪人报备。
你闭眼我也不会不见的
时筝不知睡了多久,睡得浑身发软,口干舌燥。
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波光潋滟的景象,墙壁上好像爬着一只巨大的蜥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
时筝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床铺却仿佛有股巨大的吸力,牢牢地把他盘踞,千丝万缕。
“秀秀。”
时筝试着叫小助理的名字。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拼命地张嘴,试图叫出声。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那只壁虎渐渐动了,似乎看到了时筝的恐惧,而一步步向他逼近。
“秀秀!”
时筝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声嘶力竭,但是躯体却好像死了一样安静。
他已经可以看到蜥蜴的脑袋了,甚至是脑袋上那双冰冷可怕的眼睛。
时筝害怕地闭上眼。
明知道叶津渡不在这里,明知道他远隔千里,可是还是像抓紧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喊着他的名字。
叶津渡,叶津渡。
叫不出声。
他叫不出来。
叶津渡,我害怕。
时筝紧紧地闭着眼,手指抓着医院特有的被漂白水洗多了而摸上去生硬的被子。
他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那只巨大的蜥蜴在他头顶挪动着,蜥蜴张开了嘴巴,吐出舌头,似乎要碰到自己的脸。
不要。
时筝内心呐喊。
“筝筝”
是他听错了吗?
是幻觉吗?
在血盆大口即将要贴上来之时,时筝好像一具回光返照的尸体,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睛。
金黄的阳光透过窗帘,将墙壁分割得错落有致。
“乖宝?”
熟悉到千万次回忆的声音。
时筝在梦里积蓄的眼泪突然就掉出了眼眶。
他看着眼前的人,无声地掉眼泪。
“叶津渡。”
时筝一边掉眼泪一边叫到。
他一边手还插着吊针,此刻抬起来,做出了一个要拥抱的姿势。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叶津渡俯下身,把他汗湿的头发拨到后面,又温柔地擦掉他的眼泪。
眼泪很烫,脸颊的皮肤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