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段惊风其实不太能体会归年当下的心情,毕竟对于他来说,早就过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有时候段父段母忙起来,他们也可以几个月不联系,段惊风就跟没父母似的。所以在段惊风看来,生活里有没有父母并不重要,自个儿过的好就够了。可看归年表情,段惊风莫名觉得他很难过。不联系和联系不上还是差别很大。看着眼圈儿变红的归年,段惊风眼底划过一抹懊恼,在发愁该怎么安慰人的同时,还后悔平时没跟时闻折多学学,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一句安慰人的话都说不出。“我不要。”归年红着眼看段惊风,声音哑哑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你陪我坐坐。”说完归年拍拍旁边的空座,眼神示意段惊风坐下来,而等段惊风坐好后,归年便立马粘了上去。一如在家。段惊风没动,安静的任归年抱着,怕归年这会儿心思敏感,他一动便戳中了归年脆弱的神经,从而让他情绪崩溃。归年倒也安静,只是挽着段惊风手臂的手十分用力,似乎这样就能收获力量,暂时不受坏情绪打扰。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归年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段惊风不由叹了口气,心说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打算说几句熨贴人心的话。“归年,虽然时叔暂时没找到你……”归年掐了段惊风一下,打断他继续往下说。归年用劲不大,段惊风并不觉得疼,倒感觉像被猫挠了似的,有点儿痒。“我知道。”归年小声重复,语气听起来让人心疼,段惊风宁愿他像平时娇纵,也不想看到归年这样,“我都明白的。”知道时季做的是无用功,明白花再大气力也不可能找到宣城。就像他,压根不属于这个世界,归父归母若是去找他,肯定也一无所获。一想到父母,归年情绪更低落了,甚至还开始觉得委屈,想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就发生在他身上了。虽然段惊风对他很好,虽然在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有趣的多,可这儿没有疼他宠他的亲人,更没有他认识的人。归年在这儿是完完全全的外来者。段惊风满肚子安慰的话被归年一打岔,倒是脑袋一白,忘了要说的话,再看归年现在这幅表情,更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段惊风兀自低头笑了下。归年听到段惊风的笑声,暂时脱离悲伤情绪,抬眸奇怪的觑了眼段惊风,声调儿软乎乎的,“哥哥在笑什么?”段惊风没回答归年,只冲着他笑,反问道,“带你去玩儿,你去吗?”时闻折接到段惊风的电话说要带个人过来时,才刚跟刘迦浩碰面。“什么?”时闻折这边有点吵,没太听清段惊风说的话,“你要带谁过来?”刘迦浩在抽烟,闻言拍了时闻折肩膀一下,啧了声反问道,“这你也要管??”不等时闻折怼回去,刘迦浩便拿过手机,笑嘻嘻地说,“段仔你想带谁都行,”说完似乎觉得不够,刘迦浩还补充说,“多带几个也没问题。”“”段惊风骂道,“滚你大爷的。”段惊风没跟刘迦浩瞎扯,“找不说了,待会见。”归年眼眶还有点红,但到底没有再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等段惊风打完电话,反应过来他应该要问问话的,“我们去哪儿啊?”“吃饭。”段惊风简单的解释,“刚接电话的是我朋友,叫时闻折,跟上次问你问题的时警官是一家人。”段惊风笑着说,“另一个叫刘迦浩,我们三个是初中同学,一直玩的比较好。”归年没说话,只不时的点头,眼里划过些许羡慕。段惊风比他好太多了,不像他虽然长到这么大,连个朋友都没有。段惊风还想跟归年说说他初中的事儿的,可余光见归年低下头,情绪也肉眼可见地变消沉,不由住了嘴,犹豫地叫他名字,“归年??”段惊风觉得归年不对劲,却说不上他哪儿不对。倒是归年听到段惊风叫他,蹭地一下抬起头,嘴角一弯冲他笑了笑,声音软糯依常,“哥哥怎么了?”“我没事。”段惊风叹气,语气无奈,“该问怎么了的人是你,突然低头我还以为出事了。”段惊风提前叫了车,定位在公园前的公交站点,怕到时司机找不到他们,段惊风领着归年往路边走,方便看车牌号。“我也没事。”归年忽然开口,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和艳羡,“就是好羡慕哥哥啊。”段惊风正在回时闻折微信,闻言手一顿,字都打错了,不得不删掉重打,“羡慕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