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一愣,她一时间好像成了个模棱两可的伪君子。说什么、做什么全是错。处处都能被人拿到把柄。她干脆也不赖了,“是了,我还记得他的名字,我并没有和他分手多久,久到我把他忘到失忆的地步!”
冯镜衡闻言来紧紧揽住她,堪堪一只手臂,足够把她箍得牢牢的。他觉得这样的栗清圆务实极了,也有种极了。她就这么实在地承认并没有把她的过去式忘得一干二净,冯镜衡偏偏不能把她怎么样!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他一直在争取的甚至掠夺的,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热息之下,栗清圆微微仰头看了眼一时愤懑不语的人,她才要张口弥补些什么,一个名字而已,他仅仅还活在我良好的记性里而已。
冯镜衡看在眼里,原本她今天就为了他调度般地让出几个小时迁就他,或交际应酬或床笫之欢,栗清圆的脆弱与疲惫全在眉眼里,这个点了,他不愿意再为难她。即便出现危机,冯镜衡很明白,他要解决的矛头也永远不会是对着她。
于是,没等栗清圆开口,他别着她下巴,低头来凑吻她。汲取或安慰,以这样无名的方式过渡。
他们在郊区别墅那里,伊家一个六岁的孩子站在别人掩上门的外头,也知道敲门得了允可才能进。
已经过了零点的栗家,栗朝安
()这一回,彻彻底底的主人觉悟。
他一没敲门,二没出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门而入。
门后面的墙吸一径到底。栗老师浑不觉得失礼,撞见的亲吻,也无动于衷。只是踱步朝里,伸手去旋上了水龙头。
栗老师的家教充斥整个卫生间,“冯二少爷,你初次登我门的时候,是那么擎着架子,斯文有礼。你现在,我有必要问问你父亲,你们冯家的家教就是这么彪悍且霸蛮的嘛,啊!做实业的企业家就是这么教养子女的嘛!还是他冯钊明有两个儿子,也就舍得拿老二出来招赘了。你这样赖在我这里,除了你愿意给我作上门女婿,否则,我没理由担待你到现在。”
栗清圆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见识爸爸的光火。
是真急了,急得不管不顾。
然而,她被爸爸这样一个箭步般地冲进来,闹得不敢抬头看他们。只听到冯镜衡来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栗朝安彻底爆发了。几乎怒喝了一句,“你给我滚出来!”
冯镜衡当即松开了栗清圆,昂首阔步地便跟出去了。
栗清圆生怕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打起来,太离谱了,她一个头两个大,想着向女士又远水救不了近火。甚至想哭一哭,为什么人家的妈妈都能在一个屋子里,而她的那么远!
圆圆才跟出来几步,栗朝安便严格地呵斥她,要她去卸妆洗澡,几点了,明天不过了?
“他是个少爷,家里的金子通麻袋装的,你当你也是啊!”
圆圆一愣,愣着听爸爸这样说,面上只觉得委屈。栗朝安看着女儿扁嘴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岂料边上的冯镜衡听不下去了,“栗老师,您有什么火气冲我来。您干嘛为难自己的女儿呢。”
“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有,您在骂我女朋友。我能坐得住?”
“你还知道她只是你女朋友啊,不知道的,以为你俩结婚十年了呢!”
冯镜衡笑出声,他这么痛快地笑着,更是招得边上的栗朝安额角生跳。这是个什么人!这么邪性且没脸没皮!
冯镜衡外套还在栗清圆身上。他走过来,当着栗老师的面,翻了她衣服上的几个口袋,栗清圆当真石化了般。只见冯镜衡从他衣服里衬里翻出包细支荷花烟来,也安抚她,“别怕。去洗澡,乖。”
某人重新坐回去,分烟给栗老师,他没带火,管栗老师借火机。甚至家常口吻地告诉栗老师,“我家老头迷信得很,他抽烟从不借别人的火,也不大分火给别人。我们弟兄俩要是没出正月,给他看到抽烟跟人家借火,要被老头骂死!”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跟栗老师借火,也是犯了我的家庭忌讳。”
栗朝安无动于衷,甚至面露嘲讽。在他眼里,乖张钻营话术的人,终究把圈子给兜回来了,“我不忌讳。尤其您是我女朋友的父亲,再不要脸点说,没准未来是岳丈。”
栗朝安:“我消受不起。你借火就
借火,别这么多云山雾水的花头经。”
红木沙发上的冯镜衡自顾自点了根烟,再将燎着火的火机递到栗朝安眉眼下,几分晚辈的自觉,更有点纳投名状那意思。仿佛这根烟顺着他的火燃起来,两个人就瓜葛起来说不清了。
擎着火的人终究急躁起来,“烫呀,栗老师!赶紧着吧!”
“我没那工夫陪你抽烟。你也给我抓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