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棠没去打扰他,偶尔和身侧的侄女随意地聊两句,比如今天鳝鱼新鲜,韭黄很嫩。表哥夹了一筷子之后就没再碰过,路冬欢喜地全数收下。
买完单,喝了最后一口香片,准备离开,周知悔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边接上边往外头走,语速极快,咕噜咕噜几串法语从声带不停蹦出来。
路冬跟在姑姑身侧,往B1的City
Super去,忽然弯着唇问,自己画图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表哥那样,天王老子来了都分不了神。
点点头,路棠调侃她,“你知道自己中午被我喂了几块叁明治吗?”
她的确不知道,甚至连口味是甜是咸都没印象了。
生鲜食材的挑选,基本上交给路棠,路冬只负责自己要喝的石榴汁,零食和酸奶。
巧克力柜那儿,路棠让她拿瑞士莲,100%和90%各两块,表哥没两周就能吃完。至于那盒五颜六色的巧克力片,是在汀春西路的专门店买的,过几天再带他们去。
路冬随意地哦了声,完成任务,没多停留,就往冰柜走。她对巧克力不感冒,但喜欢杨梅冰棍,拿了条,将表哥的零食放进推车,然后和姑姑说,嘴馋,先去结账手里的冰棍,到外头吃。
购物中心正门,白桦林荫道,橘黄的灯管映着树影。
咬了口冰,漫无目的地走几步。
水舞广场前聚了好些人,随着高低起伏的涌泉,小孩子的欢声尖叫是种柠檬黄。
路冬眯了下眼,在人群的间隙瞥见对面长椅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戴上了Air
pods,似乎在视频,神色不再是若有所思的冷然,眉眼舒展,唇角勾着虚虚的笑意。
差一支烟,就回到了几周前,周六晚上遥遥相望的露台。
她又咬了口杨梅冰,凑近几步就被那灰色的眼睛虏获。
没两句,周知悔结束了电话,有些好奇地,多看了看她手里泛着层幽光的东西。
路冬干脆地递到他嘴边。
表哥愣了下,但也从善如流地尝了口。
“好吃吗?”
他嗯了声,却是说:“太甜。”
啊,果然难搞。
路冬又咬下冰棒的一小角。
含在嘴里,花上叁秒,稍稍化开了点儿,然后跪在长椅上,扯住男生的衣摆,去寻找他的唇。
也许是怕那紫红色的染料一不小心戳上衣服,周知悔握住了她的右手手腕,试图稳住那颗随时会滚落的杨梅。
受了胁迫,就只能温顺地承受女孩莽撞的吻。莫名急躁,犬齿总是没收好,磕在舌头的软肉上,说不清是疼,或者像淬了毒的蛇牙,半身都麻痹。
最后还是被梆硬的指骨捏住后颈,路冬才乖乖退开,喘气的时候,小巧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他的下颔骨。
“融化了。”
当她终于回到一个得宜的社交距离,周知悔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出声示意。
剩下的冰棒不多,路冬分了两口吞掉,就是拇指上沾了点儿,反射性地低头去舔。
他忽然说了句法语。
路冬懵然地抬眼,这回表哥弯起了唇,笑意从虚类变成了实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