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官敢不敢管你我不知道,但我的未来夫婿是太守的人,阿瑠是我和他的朋友,你要是敢碰阿瑠,他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未来夫婿?”那人摸摸下巴,一脸不信,“小丫头,我看你也不错啊,别要什么未来夫婿了,跟我走怎么样?”
阿尧嫌恶地看着他,口中蹦出一个字:“滚。”
那人脸色骤然变了,他向小厮挥挥手道:“这个也带回去。”
阿尧谨慎地向后退去,门却咔嗒一声合上了,那人说:“动手吧。”
那天,小镜城少了一家镜子铺和一家饭馆,而走的人马车上绑了两个还在不断扭动的麻袋。
“对不起啊,”阿瑠低声说,“连累你了。”
阿尧没有说没关系,毕竟,不可能真的没关系吧,不但搭上了自己,她的爹爹和娘亲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怪阿瑠,阿瑠也不想如此,她的母亲也不知所踪,同样是天降横祸。
半晌,她闷闷的声音才从一个麻袋传到另一个麻袋,“两个人逃跑总比一个人逃跑成功的几率要大。”
“可是真的逃得掉吗?”阿瑠轻声说。
阿尧道:“逃不掉也得逃啊,难不成你打算在这,和一堆女人一起,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吗?”
阿瑠没做声,许久,麻袋里传来一声抽泣。
说到底,要说不怕,必然是假的,十几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没有当时就哭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庭院幽深,后宅之地,两人被送到这里的第一夜,除了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官爷,谁都没睡,阿尧和阿瑠是害怕的不敢睡,其他后宅的妻妾却是听说老爷又带了人回来,又妒又气得睡不着。
话说回来,没想到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官竟然真是个官爷,只看这成群妻妾便知,这人必然也是一个有钱的祸害。
第一天晚上,严防死守,她们没有找到一点出去的机会。
第二天晚上,圆月高悬,四方寂静,她们趁着并不过亮的月光潜了出去。
这两天的时间,她们在后院走了三四遍,大体地形也算是熟记于心,大路一直有人盯着,小路也有暗哨,没有办法,她们只能拣着草丛灌木走,稍有不慎,枝条便刺破衣裳,挑伤肌肤。
她们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把人引来,走了一个时辰,才潜出了一半的路程,阿瑠许是有些心急了,略微加快了脚步,不及阿尧制止,就听得两声嗖嗖的破风声。
原本阿瑠是走在前面的,一听到声音,她立刻就地蹲下。
“啪——啪——”
两记飞镖都打在了阿尧身上,阿尧嘴唇抖了一下,没有出声,眼睛却睁大了,她死死盯着阿瑠,阿瑠也看着她,两人皆惨白着脸,只不过一个是失血过多,一个是受惊过度。
“找到了!人在这里!”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刹那,身旁的一切似乎都飒然作响。
草木皆兵。
阿尧没被伤到要害,两记飞镖一个打在她肩上,一个打在她腿上,走,是走不了了,她迈不开腿,且这血迹,就算傻子都能跟着找过来。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落入两人耳中,阿尧说:“你走吧。”
“什么?”
她说:“你走吧,现在就走。”
“走吧。”
“逃出去一个总比两个都没逃出去强。”
“快点走。”
阿瑠一咬牙,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她们在草丛中走得太久了,发丝已经被露水打湿,她转头的时候有几缕粘到脖子上,分外冷冽。
“嗷呜——”
然而她还未走出多远,就听见一声低沉的狼嚎,她登时定在原地。
那狼嚎离她不远或者说,就在她身边。
她缓缓转过头,对上了一双黄色的眼睛,这双眼睛黄得几近褐色,还渗着幽幽的绿光。
她脑中一片空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慢慢半蹲下去,手在地上乱摸着,抓到一颗石子,她藏在手里,接着她用余光看好方位,石子弹出,落到草丛中,扰起了一片血腥气。
狼果然被吸引了,他向那个血腥气最重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又看看她,最后它向她呲了下嘴,露出一口黄牙,然后向另一边奔去。
那匹狼一离开,阿瑠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刚刚捡石子太着急了,划破了手心,她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
她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