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啊,咱们这是巽寅派的地界,哪能留别派掌门在这。”
“真是的,自己技不如人,还连累我们,也不知道这玄门第一门派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不见得是坤卯派不行,”另一个人说,“可能只是掌门不行。”
“要真只是掌门不行,他那些师弟师妹们不把他赶下来,还让他占着位子那么久?我看剩下的人啊,肯定也强不到哪去。”
三月暮睫羽颤了颤,他刚有了意识,还难以动弹,就听到身边有人在对话。
他们?所以池上暝确实是回来了的。
他只顾着这个,那些贬低他的话,他竟是一点没走心。
有人问;“咱们这是巽寅派的地界,为什么没有巽寅派的仙尊过来?”
“人家巽寅派可都是大忙人,哪有工夫管我们这些小地方?别看坤卯派还占着玄门第一的名头,我看啊,八成是巽寅派一说,他们就屁颠屁颠过来了。”
“对嘛,肯定是好解决,还能攒点好名声,巽寅派才不屑这么做呢!”
“就是就是!”
“那他怎么办?扔出去?那万一他以后来报复我们怎么办?”
“我——”
三月暮忽觉手中一空。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破风声划出,斩碎了所有人的话语,“滚!都给我滚!”
池上暝的灵体握着鸳鸯剑的剑柄,剑尖的锋芒对着说话人的脖子。
三月暮知道这破风声陌生在何处了。
鸳鸯剑出鞘,剑剑凌厉,几时有过颤抖?
“唉。”三月暮在心中叹息,他不过骂了一次人,这孩子怎么就全学了去?
“杀人啦!杀人啦!”那些乌合之众立时作鸟兽散,刚才还七吵乱嚷的地方安静得连声鸟叫都没有。
“师尊,你醒了。”等人都散去了,池上暝说,他已经将断掉的脚腕接好,看不出来断过了。
三月暮睁开眼,他撑了一下身子,却没能撑起来,池上暝稳稳地接住他,将他扶到自己身上靠好。
三月暮:“水里的东西……”
“我比你醒得早,已经将其除了。”池上暝说。
三月暮:“嗯。”
气氛又安静下来。
他们之前在一起待着的时候也不是总有话说,有时候两人没有言语,坐在那,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从未有过丝毫隔阂,但此刻安静了不到半炷香,三月暮却觉得分外难熬。
他想起一个话头,可是,说什么呢?他才刚言语无状地骂完他,又毫无形象地痛哭流涕,更何况……他一点不想原谅池上暝……
“对不起,师尊。”池上暝率先打破寂静。
“不用对不起,”三月暮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一处残破豁口,“下回遇到这样的事,听我的。”
池上暝:“不行。”
“你!”三月暮气结,刚平息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和这家伙真是无法沟通!
气死他了!
他怒气冲冲地抬头想要把他说上一说,却又对上了池上暝的眼神——无比认真,无比决绝。
三月暮忽然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他用力推开池上暝,不用他扶,自己拄着地站起来,磕磕绊绊地往回走。
池上暝:“师尊。”
三月暮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