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着明意,似笑非笑:“那便引她去那水池后头坐吧。”
踏歌台有一片水池,离主要席位甚远,且周边还有长得茂盛的树木,时不时掉些鸟粪虫叶下来,寻常贵人是不坐那边的,只有各州县上来的小官,亦或是些白衣文者,才会被引去那处。
明意看着徐天玑抬得老高的下巴,略为困惑地左右看了看:“这是你家?”
好一副主人做派。
徐天玑一噎,接着傲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元士院的人,今日自然也在此安排调度,以防有人丢了我慕星城的脸面。”
她上下打量明意,见她穿得甚是隆重,脸上嘲讽之意更浓:“区区舞姬,真把自己当纪府主母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明意摊手:“纪大人给我准备的衣裳首饰,我没得挑,要不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把我当纪府主母了。”
“你……”徐天玑想发作,看了看周围又生生忍下,之将嘴角抿着往两边扯了扯,“他永远不会把你当纪府主母,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我劝你早些清醒,否则徒惹伤心。”
明意听得好笑,能看出别人是玩物的人,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有所不同。
她拂开面前一声不吭的宫人,径直往纪伯宰的席位走去。
“你站住!”徐天玑几步上来拉住她,沉着脸道,“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是什么场合,也容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成?”
明意:?
谁在胡搅蛮缠?
“你不懂元力斗术,坐在这上头平白给纪大人丢脸,给我们慕星城丢脸。”她放缓了神色,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她,“下去吧,这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是啊,非往上坐干什么,到时候若被人问话,怕是半个字也不会答。”
周围的姑娘们也七嘴八舌地帮起腔来。
“你不会真的觉得这迎客宴,真的只用坐着就行了吧?”
“出身不好学不了什么斗者相关的东西,这不能怪你,但你若是这般目光短浅,只顾着自己颜面,不顾慕星城的颜面,那可就别怪大家说话不客气。”
“朝阳城的人最爱刁难人了,若是天玑坐去上头,好歹能答上些《斗者造册》里的问题,你上去能做什么,不打颤都是好的了。”
明意听得一愣:“斗者造册?”
徐天玑很嫌弃地摇了摇头,又大发慈悲地开口:“《斗者造册》是朝阳城那边的高人撰写的一本关于斗术和元力的秘籍,深奥难懂,一般人看不明白的。”
“天玑你也是心善,跟她解释这个做什么,就算现在把书放她面前,她也是摸不着头脑的。”
“嗐,我们这些都是在元士院旁听了课的,怎能欺负人家一个普通女子。”
明意听得好笑,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师长教到第几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