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空垂眸,捏着单子的手指有些用力。
所以,公主并无未婚夫婿,也没有以权欺人。
就连他昨日所说,她故意让他夜里诵经,故意用此屏风,也统统是错的。
这两晚,她的确没有……引诱他。
蕴空把单子放回漆盘,黑眸沉暗,许久无言。
*
另一边,公主府大门口。
李侍郎带着李北安,低声开口,“下官带犬子,给公主请罪。”
嘴上说请罪,身体却没有一点请罪的样子。脸上不情不愿,眼底还压着怒火不满,甚至都没下跪,只是微微弯腰,不知道还以为他东西掉了呢。
管家一直不喜欢李北安,出事之后,更是恨死两人了。
他头不抬眼不睁,阴阳怪气道,“公主歇着呢,我这就通报,但公主是否愿意见你们,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李侍郎官居三品,在朝中众星捧月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被低贱的下人。
他刚要发火,但想起昨天,他在朝中无人支持,还有大理寺的通知,只能强忍怒气,“那麻烦管家了。”
等管家走了,他一巴掌扇在李北安脸上,低声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做事也不知道干净点,还让老子给你收拾烂摊子。”
哪怕是这种时刻,李侍郎也没觉得儿子收钱不对,只是愤怒于对方留下证据,让他不得不拉下脸面,给女人道歉。
女子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物件似的东西,竟然也敢出入厅堂,还如此不识抬举,让男人给她道歉。
礼乐崩坏!礼乐崩坏啊!
脸上火辣辣的疼,高烧也没退,李北安脸色灰败,低着头没说话。
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太阳高升到头顶,越浮玉才姗姗而来。
她一袭织金暗纹石榴裙,红宝石金钗斜斜斜插入鬓边,手举团扇,偶尔漫不经心扇动一下,微风拂开发丝,露出艳丽夺目的眉眼,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