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淡漠道:“这些事情自有她们这些当事人去操心,时间长着呢,你急什么。”侍女听出了叶先生话中淡淡的讽刺,脸色一白,不敢再吭声,忙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安槿回到院中,陈峖棋也出去了,她也并不急着去那女刊编辑校订的院落里去看,而是便在院子里一边等着陈峖棋,一边翻着刚拿回来的过往几期女刊。看着看着,安槿也觉得特别有意思,难怪打理这个女刊之人这般重要,这每期的内容,当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因为里面写的东西全是官府各部门相关的一些消息,却又不失趣味或可得性,例如文教局教坊的最新活动,商会的最新动态,礼宾院又接待了哪些来使等等,没有一定的关系,这些内部消息是拿不到的。安槿看着这些东西,一边想着这些消息背后的事情,一边又想着这女刊的运作,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陈峖棋领着个少女来找她,才打断了她。和陈峖棋一起回来的女子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穿的是书院统一发放的一身青色衣裙,容长脸,细长眼,高鼻梁,看起来便是很沉静干练的样子。陈峖棋看安槿打量她身边的女子,便介绍道:“槿妹妹,这是华蓉华女史,刚刚女史科齐人福两人见了礼,安槿便迎了她们进了房间坐下,几人只略寒暄了一会儿,安槿便开始询问华女史和陈峖棋,有关这女刊消息的来源,撰写,刊印等一系列的流程,一直到书院午膳时间,这才相携一起去了膳堂。华蓉一直很配合安槿,并无半点敷衍为难,待安槿与她谈完,对整件事便也大致有了个底。安槿心里有了谱,可是陈峖棋却不乐观,送走了华蓉,陈峖棋脸上的笑容褪了去,她看着安槿,很有些发愁道:“槿妹妹,你刚从京都来岭南不久,又刚来书院,祖父如何就让你负责女刊的事情呢?”这明显就是强人所难。陈峖棋性子大方,温雅又不乏爽朗,安槿还很少见她这般发愁的模样,就笑着道:“不是有华女史和你吗?祖父不过是让我凑个热闹,大概是想着这样是我最快能融入书院的方法吧。”陈峖棋看安槿一点也不愁的样子,忍不住叹气,她总觉得自从安槿在祖父寿辰那日对上萧珉郡主,这事情就完全往不合常理以及难以理解的方向发展了。她欲言又止道:“可是这些稿子以前多是负责的女史找各部门相熟的女官们拿来的,你根本不认识她们,这可如何是好?就是我,也不怎么和这些女官来往的。”她以前虽然有帮忙,但也就是在女史拿到信息后,她帮忙编辑稿子,誊写校订而已,外面的联系什么的都不是她出面的。她没有说的是,虽然刚才华女史非常配合,态度谦逊,但却半点没有提后面要如何做的事情,那态度分明就是你问什么,我都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但却不会主动帮你更多的意思,想让她帮忙去联络,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或者就会受制于她了。安槿瞅了瞅陈峖棋,心里有些感动,她挽了她的胳膊,携她坐下,宽慰道:“棋姐姐,女刊之所以能拿到那些信息,其实并非在于个人,重点还是在于它是南华书院的千机社女刊,只要运作妥当,并不用太愁这些消息来源。”陈峖棋听了安槿的话并不减忧色,只当是安槿年纪小太过纯良,心里想着不行的话自己定要好好帮她,或者找自己的好友例如熊真真她们帮忙了。想到这里她眼睛就是一亮,对啊,找熊真真帮忙啊,熊家是商家,最多的就是弯弯绕绕的人脉消息资源,熊真真去年从书院毕业也在给家里的生意帮忙,认识很多人,找熊真真准没错。且熊真真性格直率爽朗又喜武,那日安槿和萧珉郡主比试的表现,让熊真真对安槿大有好感,找她帮忙,她不仅不会推辞,说不定还会很热情。陈峖棋如此一想,顿时轻松下来,便把自己的主意跟安槿说了,然后道:“槿妹妹,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先根据前面两期的信息,讨论一下这期大概的方向,然后我便约了真真她们一起再讨论细化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你看如何?”安槿点头,很是有点佩服陈峖棋的灵活,虽然安槿根本不担心这个信息的来源,但若是能借此和多和这些女孩子接触,自然是很好的。两人说定了这事,陈峖棋放松下来,没了忧色,就开始兴致勃勃和安槿介绍这南华书院,又约了回头一起四处看看书院的景致,还有逛逛周边的店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