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欢“刷”一下,合起了雕花木窗,嘴角兜满笑意。“公子何必呢?”“大白天的,浪人的火,听着心烦。”“他浪他的,与公子何干?”“可我是巨无霸啊……”“好吧,公子,您厉害!”海棠对他竖起大拇指,对于他的脸皮,海棠心服口服。“继续我刚才的问题,你快帮我想想,这姑娘躲着我,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她就不怕,万一她中招了吗?”顾寻欢一脸苦恼。“中什么招儿?”海棠下意识问。阳光下,顾寻欢目光灼灼,“比如,万一……万一……她有孕了……”麝香“有孕?噗……”海棠堪堪含了一口水,此刻在他的话中尽数喷了出来,并连连咳嗽。她真的是被他的话给吓住了。顾寻欢随意抬手,猫抓一般帮她在后背拍了拍。男人爪子,也不知道摸过什么东西。海棠嫌弃,举臂,侧身,躲过他。一度春风过,会不会就此中招,因此有孕?这个问题海棠还真没想过,现在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后知后觉,脊背生凉,有些害怕了。若真如他所说,那她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嫁给他,和他一生一世?海棠摇了摇头,她做不到。顾寻欢非她心上人,他不能入她的眼,就如她也入不了他的眼一般。他要的女子,大抵是长发,细腰,前凸后翘,风情万种水蛇腰的那种绝色妖娆女子,他本身就长得不错,俊男俏女,才堪称绝配。可是……海棠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男儿装扮,哪里还有娇滴滴闺中女儿的那种娇羞。所以,那人绝非是她。道不同,不相携手,更不能同鸳帐颠鸾倒凤。海棠侧目看向窗外淼淼烟波,不能向人道的家世像一根细细的毛刺从心尖划过。“不会那么巧吧……”海棠有些心虚地端过手边酒盏轻饮一口。“怎么不会?”顾寻欢闻言,高声叫嚷一句,“我兄弟正壮年,胳膊、腿、脚……处处……都厉害得紧……”他的叫嚷引来帘外旺财伸头窥视,“公子……”“你个童子哥儿,一边儿玩去,我和海棠要谈点男人的事情。”顾寻欢头也不回甩出一袋银子给旺财,“自己去吃喝玩乐。”“我也是男人……”帘外旺财嘟囔一句,缩头复将珠帘重新放下。“你是什么男人,要说真正的男人,海棠才算,毕竟已经身经百战。”顾寻欢回怼旺财一句。海棠:“……”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大误会,觉得她已经游历花丛,经验丰富了?又是什么脸皮让他觉得自己纯情得不得了?远处烟云一色,近处静水流深。画舫成排,纵秋风起,入眼却是花红柳绿,莺歌燕舞,厮磨亲呷。船舱内重回安静,顾寻欢紧紧盯住海棠眼睛,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她呢,她也正值芳年,地儿好,土壤好,肥料好,这不就一播种……就成了嘛……”顾寻欢抬手,以筷子沾了一滴桃花酿,滴进茶盏里,粉色酒水在清茶里湮散开来,很快消失了身影。“就如此酒,从此他中有她,她中有他,男女交融,二人合为一体。”他越分析得头头是道,海棠听着越是心烦,她偷偷白他一眼,“您以为这事儿是耕地呢?”“话糙理不糙,我就琢磨,男人不能不得劲儿,做下的事,不管怎样,好的,坏的,都得有个交待,要不然,算什么男人?”顾寻欢一口饮尽杯中酒,同时也给海棠斟过一杯,推送到她面前。“什么做不做的,听得人怪羞的,或许压根儿没做成呢……”海棠有心事,接过他递来的酒水。晴窗对坐,浅酌,豪饮,均是风雅美事,可是海棠却是如坐针毡。万一被他说中了,万一真的有孕了,那该如何是好?海棠一时只觉,手中的酒杯,握在手中,分外沉得很。可对面的人丝毫未觉,依旧滔滔不绝,“这倒不会,那事儿做没做成,我那兄弟能不知道?”你兄弟?海棠呵呵笑两声,默默搁下杯子,心道:“我恨不得给你割了。”这厢海棠心事重重,那厢顾寻欢也在愁眉苦脸,见海棠搁了杯子,杯中酒并未动过,于是又催促一句,“喝呀,这酒好喝。”有没有孕还未可知,怎能喝酒?海棠勉勉强强沾了沾酒杯。“你真是,扭扭捏捏,男人喝酒要这样,看好!”顾寻欢很是不耐地举起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并将酒杯倒扣到海棠面前,以示全部喝尽。“男人,就要有点男人样,懂?”顾寻欢向海棠挑了挑眉,再次催促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感情深,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