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晴岚气得七窍生烟。她大步走到江廷身后的一个道士面前,伸出手来,道:“二师兄,镇魂玺呢?”“这……”那道士立刻看向江廷:“大师兄……”江廷面色泰然,扬了扬下巴,轻声道:“给她。”道士哑然,思量片刻,又不敢不从,只好一脸为难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拴着红色吊坠的白玉,递给了晴岚。方未晚听见镇魂玺三个字,便有些胆寒。原文中,这镇魂玺是鬼族的克星,亦是取了鸣幽性命的东西。若是用了这件法宝,恐怕鬼爪刀疤都要没命了。百闻不如一见,那东西一亮出来,便是灵气逼人,明明自身只是一块宝玉模样,也不见发光,可这陋室之内,却如日当空,整个亮堂了起来。方未晚不懂,为何这么重要的东西,江临子会放心交给几个年轻弟子带下山来。她只盼这块是假的,纯属用来蒙人的。晴岚接过镇魂玺,便满面得意,仿佛就捏住了谁人的生命一般,将它拿在手里,径自驭起了功法。刀疤与鬼爪面色如常,丝毫不肯畏惧,仿佛早下定决心慷慨就死似的,可方未晚的手心却出了一层汗。望着尚未采取行动的鸣幽,她心底暗自做好了准备。可半晌,那镇魂玺却无半点异动。晴岚驭着术法让它停在半空,然而无论如何运功,那块玉便是连下面的红色流苏都纹丝未动。她终于沉不住气,收了功法伸手接住镇魂玺,转头指着鸣幽道:“他们使诈!”方未晚捏了把冷汗。“我看使诈的是你吧。”鬼爪此时终于开口。她抬手撑开困住他们的网,伸腿低头迈了出来,道:“那日大雾袭村,乃是刘姑娘的尸体被下了驭尸符的缘故。可她中了尸毒,尸体为何不火化,还藏在那木屋里招来那么多僵尸?晴岚姑娘,当日你为何偏巧也在那木屋里面?”晴岚瞬间怔住,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在场的道士开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害死了那么多村民,你心里就没半点歉疚么?如今还与我们苦苦纠缠耽误时间,”鬼爪精致的面容浮上一丝轻蔑,她柔着嗓音缓缓说道:“原先是顾及颜面,我才未将此事说出来。然而事已至此——不知阁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何况死去的村民,都是你膝下子民,晴岚公主。”此言一出,包括方未晚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公主?面前这位是公主吗?怪不得每日蛮横娇纵,对他人又是颐指气使的……而晴岚已经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她道:“你——你一介草民,如何知道本公主的身份?”方未晚尚在震惊中,就见在场所有人呼啦一下全跪下了,低着头道:“公主千岁。”而那两个一直跟着她的小道士也终于从压抑中翻过身来,昂首挺胸道:“免礼吧。”方未晚尴尬地瞧了瞧一屋子人,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跪,反正大家后来都起来了,她就默默隐在了人群里。果然,皇亲国戚什么的,真是闲的没事儿干。好好的公主不在宫里享乐,倒出来当道姑,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出外勤,真是蛮拼的。不过回想一下,原文中的男主,十方阁的掌门江临子,的确是个还蛮看中权势的人。纵是活了千百年,修得了仙身,却仍放不下当朝的重用、一身虚名以及百姓的香火。饶是抱着将本门发扬光大的想法,到最后也变了味道。晴岚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是一脸敬畏,终于忍无可忍,甩手道:“这破地方本公主不呆了。备车,回京。”她走得趾高气昂,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儿,大家伙儿一哄而散,各回各屋歇着去了。只是他们离去时,看方未晚二人的目光,也变得警惕了许多。鸣幽全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冷着脸抱住方未晚的肩膀,带着她就往外走。这时,村长两步跑过来,一脸歉意,道:“二位,实在抱歉。晴岚姑娘因与二位有些过节,将二位的客房——砸了个稀烂。二位还是随我来,住到后面的偏房去吧。”方未晚撅着嘴抬头与鸣幽对视了一眼,才怏怏地跟着村长出了门。“老朽命薄,从前有一房夫人,本是青梅竹马,不料成亲三年便去了。十年后,老朽又娶了一房续弦,便住这间,不到两年也……这屋子老朽从来自己收拾,二位不必见外,只当自己家便可。”村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又备上茶,才关门离去。方未晚刚舒了口气,就见一旁的鸣幽身子斜斜地倒了下来。“诶鸣幽——”她赶紧搂着他的腰撑住他的身子,踉踉跄跄地给扶到了床上,这才发现他的面色煞白,额间密布汗珠,显然是在强忍着痛苦。她赶忙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是在山上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