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闻道擦了擦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嘿!你住这么好的牢室,有书看有床睡,这点小忙都不帮”,范闲一拍桌子:“不说也行,你把刚刚吃的鸭子给我吐出来。”
“好了好了,看在酱鸭的面子上我给你说两句”,梁闻道笑了笑:“张佺就是他本名,跟我同一时期派到南庆来的,跟我不一样,他没易容什么的,就是凭自己的本事参加禁军的招募,正常途径进来的。”
范闲一愣:“也就是说沈重死后他就到庆国来了?我记得那时候确实有过一次比较大规模的禁军招募,好像是……”
“秦恒”,梁闻道点点头:“当时的负责人是秦恒,时间久远,而且京都事变秦恒死后,更没人知道张佺的来历了。”
“那他来的时间可不短了”,范闲有些惊讶:“五六年了,他就这么蛰伏着,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梁闻道叹了口气:“这算什么,有的暗探一辈子都不会被启用。”
“那你知道京都中还有那些人是北齐的暗探吗?”范闲得寸进尺的问道。
“过分了啊”,梁闻道往后一靠:“张佺被捕,我和你说说倒也无妨,你让揭发其他暗探,那可就是叛国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范闲一摆手,站了起来:“估计你也不会跟我说啥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以后有事再来看你。”
“如果抓住我大齐暗探你就会来看我,那我希望咱们永远不见。”梁闻道又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着。
范闲哈哈大笑,出了牢室站在外面,范闲忽然问道:“你就不怕我其实根本没有证据,只是来试探,现在凭你的证词就可抓了张佺?”
梁闻道不以为然:“今早天没亮就听见动静了,从你们地牢看守嘴里问两句话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我得重新教教他们规矩了”,范闲摆了摆手:“多谢你的提醒,走了。”
梁闻道专心吃着他的鸭子,其实鉴查院的嘴本套不出什么,只是范闲早就特意叮嘱过,对自己格外优待,看守们才对自己的问题回答一二。
范闲确实是个有趣的人,若不是立场不同,还真想和他交个朋友。
居安殿这边,李承泽又叫来了宫典,跟他说了张佺是在很多年前通过秦恒进的禁军队伍,这件事不怪宫典,不过也要吸取教训。
宫典本来因为自己手里出了个北齐暗探而十分紧张,没想到陛下非但没有降罪,反而来宽慰他,心中倒生出许多的自责来。
回去后宫典开始分派给几个信得过的校尉,排查现役所有禁军的身份,又修改了禁军戍守宫苑的轮值制度,重新制定了禁军招募要求。
傍晚的时候,七处主办厉屹来回禀,说张佺在审讯间隙,趁看守不备,触壁自尽了。
“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范闲知道七处的刑讯是什么样子的,不由得有些佩服张佺:“是条汉子,找个地方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