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梅家庄的人搅合在一起的,但是看在归鸾的情分上,我劝你一句,夏家的事情别管。”“我若说管定了呢?”夏沐书微微的笑了下:“我的血只用这一次,对你而言只是毒药。你不说,后面我也可以不医。”“放血,不用你同意的。”杏姑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夏沐书。“我既然敢留在这,你这院子里的人我便没有放在心上,而你,更不会是威胁。”夏沐书挑眉自信的一笑。谁知道杏姑却微微的皱了下眉,仔细的看了看夏沐书说道:“你刚才这样的表情,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她叫秦秋柔。”夏沐书没有想到会听到母亲的名字,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原来是你和夏家有关系啊?”杏姑微微的摇了摇头:“夏家小儿名曰沐书,若是还在应该和你差不多的年岁,你既然长得像秋柔,那应该是秦家的人,怎么会沦落云岫?”“为何不会是夏家的?”“都说了夏家只有一个小儿,可是那孩子不在了。而且我见过他,他啊更像父亲些。”杏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见过?”夏沐书没有什么印象。“看我修习的功法,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和秋柔相识的也颇为意外,但是她的性子我真的很喜欢。当年我的毒就快压不住的时候,偷偷去看过她一次,她正抱着儿子哄他睡觉。那年,孩子似乎5岁吧。”“本来我就是去给自己告个别的,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苟延残喘着,而她却早就香消玉殒了。”杏姑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世事无常。“所以其实夏家的事情你也不清楚?只是因为旧识才有那样的反应?”夏沐书有些失望的问道。“等你给了我第二次的血,我再和你说些别的。”杏姑说道。“你不想帮她报仇?”夏沐书显然还想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想,不然我的药蛊是怎么中的。”杏姑自嘲的笑了下:“牵扯的东西太多,牵扯的人也不少,就算是梅家庄,我也是不看好的。”夏沐书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我想休息了。”回了房间,夏沐书坐在桌边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情,本以为不会想起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错了。父亲和娘亲的声音自己还能清晰的记得,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笑的。管家伯伯总是在自己习武的时候,守在一边给自己倒茶,家里的哪块地面有凸起,走路的时候应该避开,这些小事都历历在目。闭上眼睛,似乎自己从没有离开过,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自己还是能跟着父亲习武,还是能向娘亲撒娇,还是能满家乱跑,还是能喝到娘亲做的甜汤。夏沐书睁开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夏沐书并没有抬手擦去,而是木然的坐在桌边,似乎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了一样。过了很久,夏沐书缓缓的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刀口,突然想到若是母亲还在,该心疼了吧。当年因为习武,夏沐书没少受伤,最狠的一次是和父亲交手的时候,父亲的剑鞘砸到了自己的头,不仅出了血,周围还肿起了一个大包。那是夏沐书第一次见到温柔似水的母亲发火,而那个昂藏七尺的父亲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挨骂,再委屈的看一眼自己的娘子,拉一拉衣袖,求她歇歇火。那时的夏沐书虽然还不是很理解夫妻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也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娘子。娘子,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梅影泽的声音,夏沐书一下便站起了身。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太特殊了,特殊的自己眼中除了他什么都看不见。其实小时的夏沐书还是挺经常跟着夏鸣旋去各家拜访的,也遇见了很多的小姐姐小妹妹,但是夏沐书却一个人也没记住,脑海中只有梅影泽。结果到了如今,依旧还是他。遇到梅影泽之后,再认识别人,夏沐书的眼中只有嫌弃。这人长得太丑没有影泽哥哥好看;这个人长得太矮,没有影泽哥哥魁梧;这人功夫太差,没有影泽哥哥刚劲有力;这人涵养不好,没有影泽哥哥谦卑有礼。总归谁都没有他好。夏沐书缓缓的低下了头,谁都没有他好啊,原来当年的自己真的这么仰慕他啊。仰慕到现在,虽然觉得这人内里蔫坏,却还是不会怪他分毫。刚刚才和他分离,此刻竟然就开始思念了?不过那人若是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只怕不会同意自己帮人医病的吧。梅影泽跟着几人出了遇择园,有回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大门,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