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拆下来的绷带举高,随着风顺风飘走。
薄荷酒的另一只手手掌下是一个麻绳的绳结,麻绳的另一头套在莲野诚的脚上。
莲野诚被堵住嘴,以一个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吊在十几米高高的天台外,唯一的受力点便是薄荷酒手边的绳子。一旦薄荷酒打开那个松松的绳结,他就会摔个脑浆迸裂。
看到降谷零后,莲野诚用力蹬了栏杆,想往降谷零的方向挪蹭。
见到降谷零的到来,薄荷酒笑着抬头:“零,夕阳很漂亮吧。我很喜欢夕阳,因为它有一种很”
降谷零打断他的话,“直接开你的条件,你想要警察厅做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同僚都说,薄荷酒是一个疯子。疯子的思维,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降谷零渐渐也同意了这一观点。
薄荷酒抬起头,将身上的最后一片绷带也摘干净,笑吟吟地回答:“我没有什么条件。这里的夕阳真的很好看,想邀请你一起欣赏,这算是条件吗?”
还没等降谷零开口,薄荷酒就自问自答起来:“哦对,应该不算是。毕竟,我并没有打算让莲野先生活着。”
降谷零脸色一变:“薄荷酒,如果你只是想发泄不满,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别过来哦。莲野君现在应该也不希望你太激动吧。毕竟他也不想自己死的那么快。”
薄荷酒恐吓般地将手搭在捆住莲野诚的绳子上。绳结露出的那一小段,只要轻轻一拉,整个绳子就会瞬间松掉。
被倒吊的莲野诚呜呜了几声,降谷零只好停下步伐。
薄荷酒从栏杆上下来,开始说出那一大串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台词。
“你知道吗?在不同国家的文化里,夕阳被赋予了很多不同的寓意,光明、悲情、爱情、死亡、希望、哀悼、绝望、幸福。”
“很有趣不是吗?明明大家看的都是同一片天空,却升出了那么多截然不同的心境。”
降谷零对这番话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到那个吊着莲野诚的绳结上。
“很好奇,零现在的心境属于哪种呢?”薄荷酒期待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的回复十分敷衍:“那只是各地宗教习俗语言不同造成的差异。”
“好吧。”薄荷酒扫兴地扁扁嘴,“能问一个问题吗?”
见降谷零没有拒绝,薄荷酒发出疑问:“如果我被公安抓了,这次会死吗?”
“不会。”
“骗人。”薄荷酒抚摸着绳结,忽然握住。
降谷零眼皮一跳,瞬间举枪打穿薄荷酒的肩膀。
手枪的冲击力让后者险些从天台上翻下去。
“不要碰绳子。”降谷零发出警告。
薄荷酒恍若未闻,重新站稳后拉着绳子的手指骤然收紧;“反正我都是要死的,莲野君还不还给你差别也不大。”粗糙的绳子在摩擦中已经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也许下一刻就会彻底松掉。
在薄荷酒手腕发力的前一秒,一颗子弹嵌进他的胸口。
降谷零放下枪,对上薄荷酒那双诧异的眸子。
青年杀手望向天空,火烧的天空下,世界宽阔,流云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