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宁歪头看着,嘴角浮起笑容,照片经过油画处理后,背景虚化,笼罩着一丝柔和的不真实。是的,不真实,原来那本就是不真实。
叹了口气,滕宁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想像成滕五,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也愿意,是不是要比现在美好得多?或者也许,那是个错误,死去的不该是滕五。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可能是弄错了。
滕宁“呵呵”笑出了声,起身来开衣橱,把硕大的相框搬进去,面冲里面靠着墙壁放好,然后重重的衣物垂下,让一切都不见踪影。
是的。滕宁关上衣橱,总有一种方法能够让着一切都不见踪影。
莫名其妙的,张医师成了大宅的常客,可惜不是每次都有性感美护士跟着。他有时为滕宁针灸,有时又带来汤药要滕宁喝。滕宁每次问也不问,乖乖地喝下,留下解苦的话梅不吃。吃什么话梅呢?滕宁舔舔嘴唇,这点算什么苦。不止是这样,在生活中的点滴细节中,滕宁对待自己都愈加苛刻。
张医师会偶尔说些提点的话,滕宁都会说好,然后微笑。但张医师却是越来越担心,会建议滕三和孟繁华为滕宁找些事情做,尽量开解心胸。每次孟繁华拿着文件过来,还没开口,滕宁总会先说“没兴趣”。滕三见了,也不多事,只找些新鲜的拳术一套套地教滕宁。
这天,腾三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滕宁瞥了一眼,“公司的事情找繁华。”
滕三扬扬眉毛,“是帮会的事。”
滕宁蹙眉,“现在咱们还是帮会?”
滕三走过来,将文件夹递到滕宁面前,“清鸿帮的人点名要见你,你说怎么办?”
滕宁接过夹子,打开一看,一张几乎是镶着金边儿的16开请柬放肆地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了滕三一眼,心说,宋清鸿这个催悲真是有闲心,不过滕三你也算是聪明地拿了个夹子挡一挡,如今见过这么大而无当请柬的人还真不多。
如果不是上面写了能看懂的中国字,这封请柬的奢华程度几乎比得上英国《天佑女王》的节目单,边缘烫金镏边儿地翻着夸张的花纹,正中几行极具技巧的邀约词汇,落款难得的不是宋清鸿。
林新?什么时候他也染上了宋清鸿的病?再看地点,同源酒店,滕宁眉头一蹙,“你联系一下他林新,让他有事到大宅来谈。”
滕三一愣,“你很久没出去走走了。”
“外面有什么意思?”滕宁放下请柬,“既然不是宋清鸿,那么让林新到这里来见我,也不算过分。他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滕三有些担忧地看着滕宁,点头称是。
山不向我走来,我就要向山走去。到常青大宅去见滕五,林新答应得痛快,是因为他知道这一面必须见。
晚饭过后,林新来到常青大宅。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平常如此,他只觉得一路上常青会的黑衣小弟着实不少,而且个个用平静无波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每个人都在独自评估这个外人的危险性,没有丝毫懈怠。直到走进小楼,滕三亲自引他到了书房,门一开,只见滕宁已然坐在茶几前,在泡功夫茶。
见到林新,滕宁一笑,“林先生可也是刚用过晚餐?正好一起喝茶。请坐。”
林新过来坐下,笑着说,“还没恭喜滕会长,常青集团正式成立,整个k市可是地动山摇啊!”
“客气客气!”滕宁熟练地将一个个小巧的茶碗反过来覆过去地用热水浇,然后一杯一杯地斟上,“林先生试试?”